玉戒4（2 / 2）

听到苏仪又说出赛里斯，薇娜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神明们在灵境气泡中自成一派，而各个王国统领着地球上的土地，魔法协会则充当二者之间的桥梁。”

苏仪迫切地问到：“各个王国是怎么划分的？有地图吗？”

“当然。”薇娜从袖中掏出一份卷轴，就地将其铺展开，上面粗略标画着世界的版图。除了各国的名称，这份地图像极了苏仪曾看到的世界地图，最大的区别在于这份地图上没有南北美洲的板块，整个地图的右半部分完全是一片汪洋。

“说是王国，其实跟像是同属于王国峰会之下的治理机构。”薇娜将手指移向东亚板块的一点继续说：“我们刚才就是在这进行的石板仪式——华夏国青州府。”

苏仪顿时汗毛直竖：在另一个世界，这一区域正是他所在的赛里斯国博水城。

这一切绝非偶然，赛里斯的预言、月圆夜的穿越、血与魔法、王与神明……种种景象如走马灯般在苏仪脑海中交织，他似乎看到命运丝线的牵引之下，自己如木偶般动弹不得，最终被缠绕窒息。

“对了，这个给你。”不知过了多久，薇娜打断了苏仪的出神，递过一枚戒指:“刚才到密室取出了莫斯特伦的戒指，仪式之前的部分记忆封存在此，你先戴上。”

苏仪接过戒指细细打量:

戒圈泛着暗沉的金色，诡异纤细的猩红纹路在暗金中游走，汇聚于一枚圆润深邃的乌玉。

不假思索地，苏仪将戒指戴到左手中指。穿过骨节的一瞬间，戒指猛然收紧，将与之解除的皮肤勒出点点血珠。接触到血液的戒指似乎有了生命，戒圈上游走的红色纹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苏仪紧盯着戒指上那枚深不见底的乌玉，突然间漆黑的玉石中映照出血红——那正是苏仪收缩的瞳孔。

封存的记忆如滔天潮水将苏仪淹没:

三百年前，当世间第一位吸血鬼自尽之时，一只渡鸦出现在他的葬礼上。

渡鸦的右眼散发出血红的光芒，血光照耀每个来参加葬礼的吸血鬼，并在他们的唇边凝聚了一滴血液。

当他们饮下这滴渡鸦带来的凝光之血，那已死去的第一位吸血鬼的声音便在他们耳边响起：

“命运使然，吾身将死。

石板血书，坦途三分。”

集齐三块石板指引的吸血鬼将成就无上至高。

自古以来，人们总认为吸血鬼与将要“浴血而来”的赛里斯长子有着某种联系，基于维护现有统治的必要，王国峰会与灵境共同组建了各种猎魔组织，名义是为对付各种作乱的非人类种族，实际上针对吸血鬼有着特殊优先级。

第一位吸血鬼的自杀轰动各界，有关血族石板的传言也不胫而走。“无上至高”的吸血鬼使得人们又联想到了关于赛里斯长子的预言，对此，王国峰会、魔法学会与灵境制造了大批书写着血族文字的石板，并将其投放到黑市流通。

这些伪造的石板会为吸血鬼提供虚假的指引，按照错误流程进行石板仪式的吸血鬼往往下场凄惨:失忆、疯癫、爆体而亡都是常见的结果。

对于权力的欲望如野蛮生长的荆棘，它能使统治者动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防患于未然，自然也能使吸血鬼不顾死亡的风险前赴后继。

此后的几百年里，吸血鬼都成为了红眼的赌徒，他们生命轨迹往往雷同:

被转化为吸血鬼——积累财富——购买黑市石板——仪式后或疯或死。也正是凭借伪造石板，范海辛得以杀死了纠缠终生的宿敌德古拉。

少部分更有财力和头脑的吸血鬼会寻求与魔法师的合作，以此尽可能地减少伪造石板仪式的危害。薇娜和她的家族，正是这种吸血鬼合作者。

记忆片段的末尾，是莫斯特伦决绝的话语：

“进行石板仪式的前夜，我梦到一位身披华美丝绸的女士。她解开面纱，容颜美过我此生所见过的一切。”

“她说，她名为赛里斯。古老的预言将要应验，赛里斯长子将沐浴我的血肉诞生。”

“看到这段记忆时，你已得到薇娜的认可，而我已心甘情愿地在对赛里斯的思慕中消逝。千百年来，我所追求的权柄不过是一己私欲。而此刻，我甘愿献出一切，只为赛里斯长子审判王族与神明，拯救他苦难中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