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欺骗289（2 / 2）

略显虚弱的声音，废墟一处直接炸开。随后一道人影冲天而起，稳稳落在地面。</p>

浑身衣裳有点破烂，耷拉在身上，面容略带倦色，不是陆秉天又是谁。</p>

陆朝略微动容，他何曾见过这般狼狈的陆秉天。赶忙上前搀扶着，眼角余光一扫，发现陆秉天落在地面的双脚微微踉跄，双眉一挑，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p>

“咳咳，村长累了两天了，你们继续收拾。”</p>

言罢，招呼了陆川一声跟上，就赶紧回村长府。</p>

见只得陆秉天一人而已，众人眼中的希望肉眼可见的破灭。村民各扫门前雪还来不及，哪还有空闲工夫顾及其他。失去至亲之人甚至来不及带着悲痛，就要开挖尸体。</p>

……</p>

村长府内，红木桌前，三人围坐。</p>

“我要死了。”</p>

陆秉天回村长府的第一句话便是石破天惊！</p>

“什么？”陆川与陆朝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p>

“若是没了天弟庇护，陆家村很可能……”陆朝并未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了了。</p>

“不可能，爹，怎么可能会死？”陆川口中喃喃道，满脸的不可置信。</p>

“爹。你是骗我的对吧？”</p>

陆秉天威严的面庞抖了两下，认真看了陆川那略显稚嫩的面庞两眼，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p>

“有些事，太早告诉你也没有好处。”</p>

“我不懂。如果有事，你就说到我懂啊。不要跟我打哑谜，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子游也是，母亲也是，你也是。”陆川有些小情绪，就这样对视着陆秉天的双眼，一瞬不瞬。</p>

对视了良久，陆秉天气势突然一弱，抚上了陆川的小脑袋，柔声开口，言语间满是柔软。</p>

“好。”</p>

言罢，转身面向陆朝，口吻淡漠。</p>

“朝大哥，我与犬子还有些话要说，不知？”</p>

陆朝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p>

既然陆秉天下了逐客令，多留无意，不如离去。果然，子游的事还是跟天弟产生了隔阂，只是自己的立场……</p>

陆朝暗暗思忖，低头离开村长府，迈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村长府的牌匾，眼底一抹莫名的光芒一闪而逝。</p>

“爹，你背上的伤还好吗？”</p>

手指抚在了陆秉天坑坑洼洼的背部，眉头狠狠皱起，记忆中父亲从没受过这般严重的伤。</p>

“这伤，实际上并不打紧，但得让某些有心人看到。”</p>

“为父若是不给机会，那些跳梁小丑又怎敢出声？”</p>

陆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p>

说着陆秉天运起元气疗伤，一抹浅绿在背部流动，血痂快速硬化，结疤，成块。随之身躯一震，成块的伤口竟然变成粉末脱落。</p>

看着陆川有些震惊的目光，陆秉天颇为受用，做出一副高人模样，双手背负身后。</p>

“川儿，莫要惊诧。为父传你四式刀法便是为此，只重其意不重其形，由形入意，始为四种元力。这只是【林】字诀的初级运用罢了。”</p>

“四种元力？”陆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p>

“是的。风，林，火，山。四种元力，四种完全不同的特性。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p>

“寻常人可只有一种，墨守成规按部就班的修炼，至死也不会有多大成就。罢了，有朝一日等你入了江湖，便会知道这是何等厉害的事了。”</p>

见陆川仍然一脸懵懂，陆秉天也一阵无言。</p>

沉默半晌，陆秉天突然开口：“为父体内有一只恶鬼，只是给你母亲封印住了。为父在酒窖底下受了点伤，恐怕再也遏制不住它了，现如今它快要脱困而出了。待到它出世那日，当今世上恐再无人可制约住他，为父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带它一起上路。”</p>

“或许无法陪伴你更久了，这一天恐怕不会太遥远了。待那日来临之时，为父希望你将这柄断刀亲手插入为父的心口。”</p>

说着拉开衣裳，露出胸膛，伸出手指点在心下二指处，稍微比划了一下。</p>

陆川闻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p>

低着头，低声呐呐：“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之前还要欺骗我说对鬼所知不详。”</p>

“娘亲已经走了，莫非你现在也要抛下我离去吗？你们到底还对我隐瞒了什么?”陆川越说越激动，肩膀随着微微颤抖。</p>

“为什么，为什么…”</p>

“……”</p>

“为父对此确实所知不详，当年为父初下山来，亦是怀揣着一份赤子之心，只是凡我所见所闻愈广，愈是产生怀疑。甚至…”</p>

“日后，待你步入江湖，用你这双眼亲自去见证这片天地的真相。”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川。</p>

看的久了，陆川恍惚间觉得陆秉天看自己的目光不像一个父亲，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名的物件，一团火焰，</p>

……一个希望。</p>

至此，不管陆川如何追问，陆秉天始终对此三缄其口。</p>

陆秉天轻轻拍了拍陆川颤抖的肩膀，视线拉向远方。</p>

“为父一生不为恶，不为善，只追寻本心。寻寻觅觅一生，杀人无算，但从不牵连无辜。若是因我导致村中任何一人死亡，为父都会于心不安。”</p>

“况且…为父想念你娘亲了。”</p>

陆秉天扶正陆川双肩，语气难得的温柔。</p>

“答应为父。待得那日来临时，只要为父开口，你便要用这把断刀插进为父心口。”良久，陆秉天再度突兀的开口。</p>

说着，陆秉天背对窗口，用手指点在心下二指处，再度示意了一番。</p>

陆川眼神黯淡，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p>

微风拂过窗口外的草丛，窸窸窣窣动了两下，陆秉天微不可察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