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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20(2 / 2)

   他说:“张嘴。”

   人在濒死时是毫无尊严的。

   桥妧枝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始于她喝下的第一口禽血。

   那是腥臭中还带着铁锈味的浓稠液体,它们如同会动的虫子,顺着额头缓缓流进唇齿。它们恶心又腐烂,却是南行中最常见的鲜亮颜色。

   沈寄时为她擦干嘴角,将她从地上托起,负在了背上。

   承平二十年,东胡之乱,沈寄时十二岁。瘦弱的少年尚扛不起止危枪,却能背着桥妧枝走过很长很长的路。可他明明只是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少年啊。

   漫天星光洒在他身上,将他影子拉得高大斜长。桥妧枝圈着他的脖颈,仅有的泪珠滚落在他耳廓。

   “我们还能回长安吗?”少女沙哑的声音混在夜风里。

   微微侧身,回首望长安。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