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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二十三778(2 / 2)

  然此时此地相见,绝不是为诉前情,便直接问对方:“许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秦府被围,便猜您会来这里,所以过来看看。”谢灵意看清秦府大门前的景象,收回视线,叹道:“陛下对秦毓章、对秦氏,留情颇多,这其中未必没有许大人整备军需之故。”

  叹罢,也不避着贺今行,向许轻名再度叠掌作礼,道:“忠义侯敬许大人之手腕魄力,于此一事上与您多有共鸣,认为来日朝事上亦会有略同之见,故而想要邀您一叙。”

  许轻名皱眉道:“忠义侯命你来的?”

  谢灵意默了默,低头答:“是。学生私以为,先生与秦党纠葛颇深,此时能独立保全,难免有人因此记恨,只待来日寻衅翻将起来,终是一大隐患。若能借忠义侯与裴相之势,不止可将这宗隐患化解大半,还另有益处。”

  许轻名听完,胸膛起伏加剧,看着他道:“我许轻名忝至而立之年,背师弃友,深恩尽负。世人讽我鄙我,刺我为易主之人,皆我应受。唯有一条,我此前是秦毓章的学生,此后还是他的学生。这一层关系,在我这一生中绝不会改变,再过百年千年,我仍然是他的学生,他仍然是我最尊敬的老师。”

  “我随他起势,来日若再因他败事,正是因果注定,遂我心愿。”

  许轻名攥紧了伞柄,手背上青筋毕现,出口却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灵意,我午后便要下江南,你替我回了忠义侯,就说我许轻名,忍著主衣裳,为人作春妍?”

  谢灵意早知这一趟多半没有结果,只是因有旧交,想试要一试。被当面驳斥,无话可说,只能长揖作别。

  贺今行旁听时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待谢灵意走后,忍不住道:“许大人,您形容自己的言辞实在太过。忠义若能两全,谁肯割舍一方?您所念所谋,皆为国家计长远,而丝毫不顾自身名利。不管您怎么说,您在我心中绝非无情无义之人。我亦知您与秦相爷感情深厚,走到今日地步定然悲痛难已。但斯人已逝,生者还需砥砺前行,故而愿请您保重身体,勿要因此伤怀太重。”

  许轻名按着心口,听他说完,慢慢抿出一丝笑,“老师他虽然依附者众,但从来都是一个人,我效仿他又有何妨?我即叫了‘轻名’这两个字,便不会在乎他人评判。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完,绝不会轻易撒手,你且放心,等哪日再回京,再来找你一聚。”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贺今行明白,心伤难愈,心槛难迈,旁人多说也无益,只盼他能早日真正放下。

  很快,许轻名长随驾着马车过来接人,他顺道将青年捎到通政司。停车后,又把长随给自己准备的茶汤,换了那筒甘草饮。

  二人就在萃英阁的大门前道别。

  许轻名靠坐在昏暗的车厢里,才松懈两分,闭目休憩。

  贺今行吃完茶汤,抖去伞上的雨滴,才踏入公廨。

  正好那封捷报并圣旨送下来,他立刻着手誊录,看报上内容,却只是笼统地说振宣军派出了奇兵深入苍北西凉军腹地,又与西北军合力,于廿五力破西凉人的大军。而各路兵马布置,派出兵力多少,杀敌与伤亡几何,皆未细提。

  再按送到的时间一算,大约是得胜之后就立刻派出露布飞捷,内容简略一些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