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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晦明难辨27(2 / 2)

“真是令人惊叹,华域竟然藏有这样一种恐怖的怪物。我必须坦白说,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随时可能丧命的威胁。”冯断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敬畏与惊叹,他向千枢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礼,表达了他的敬意与尊重。

千枢的兴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极其反感被他人视为怪物,特别是眼前的这个人竟敢明目张胆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感到自己的拳头已经变得硬邦邦的了。然而,当她回想起西溟哥的嘱托后,只能将这份愤怒深藏在心底,假装没有听到。

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因此,千枢不得不再次板着脸,以手势传达自己的意愿。为确保他人准确无误地理解其意图,千枢的辅助机自动开动了翻译功能,将他的手势转化为清晰的语言。就这样,“泰洛号”飞行堡垒在全体人员的配合下,按照既定计划顺利地向华域京都进发。

这一天的下午时分,冯断和碟被千枢押送到了华域京都的至高重裁厅。

审讯员已经就位,以下是审讯员审讯冯断时的内容。

“为什么要让碟入侵各域的域防级ai?”

“那就要看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即使面对审讯员,冯断神情虽然轻松写意却不失优雅。

“真无聊,你这种罪大恶极的家伙还是直接判死刑吧。”

“好吧,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说一说吧;你或许会认为我在刻意制造灾难,然而,正是这些困境和挑战,才能激发人性的光辉,使其得以升华。就如同森林中若没有狼的追逐,羚羊或许会因缺乏锻炼而失去活力,最终可能导致其生存能力的下降。我相信这样的比喻应该不难让你理解吧?”冯断微笑着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和自信。

“你知道一旦引起灾难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为此而死吗?你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被剧毒之蛇咬到后,最好的做法就是断臂求生;鹰喙只有在砸烂后方能长得更加锋利!不经历血淋淋的试炼怎能剔除人性的阴暗渣滓!不在危难中高亢崛起,就只能在安乐中沉默消亡……”讲到这里冯断竟然神经质地桀桀怪笑起来。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无非就是‘我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他们生死或者一切都与我无关。’然而对于我来说——我不需要他们的理解,完全不需要。我只需要我觉得,我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感受。我是一个心善的人,看着他们‘病入膏肓’我就心里难受,就觉得这样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最起码我还能给他们一个痛快的,”讲到妙处,冯断竟不自觉地嚼起了大拇指。

“难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朋友,请不要认为我的理由荒唐,因为我是真的是这么想的;当你受够了一群垃圾的闹剧,你就会理解我了。那群垃圾有的自相残杀,有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鸡毛蒜皮的小私欲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变态欲望来谋害他人,甚至成功以后还为此洋洋得意,沾沾自喜;我笑够了,所以不想笑了,为此只好将他们亲手埋葬。”

冯断说到这里竟然讥讽地笑道:“人们总是习惯将幸福发展成灾难,然后再用磨难和痛苦再将灾难打回成幸福;你觉得这个轮回闭环有意思吗,很无趣不是吗?所以说人性这个东西不是很……你听说过文明降级吗?在我看来那些导致文明降级的蠕虫都该死。”

“好了,我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审讯员瞄了一眼身旁做笔录的同时继续问道:“在你的经历中曾有几个死囚的失踪和你有关系?”

“太多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其中有一个和女孩残杀案有关的死囚……”

“你是说那个家伙啊,这我记得,那个家伙把女孩扔进一群机械犬中,得意洋洋地看着女孩在绝望哭喊中被机械犬吞没,他甚至引以为乐。”

“所以呢,你把他怎么了?”

“我没把他怎样,只是以同样的手段把他也扔进了一群我训练的机械犬中,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被我训练的机械犬吞噬殆尽。可笑的是,他居然在向我求饶向我忏悔?我笑得更开心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冯断怪笑着嚼得更起劲了。

“那剩下的几个死囚……”

“对,我把他们残害别人的方法同样用在了他们身上,就这样把他们都制裁了。枪决太舒服了,他们不能就这么舒服地死去,这对那些已逝的受害者太不公平了,我讲究绝对制衡!”

“你认为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这我倒是认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以残害无辜者为乐,而我以残害他们这种恶魔为乐,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是我乐意,所以您千万别用什么‘你和他们群恶魔没什么区别,你这种残忍的行为根本算不上正义’之类的话来教育我了,ok?毕竟我承认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了,再者说,在我这里,正义是我说的,而不是你们说的,你懂我的意思吗?你们接不接受,与我何干?”

“我只负责询问和记录而已,其他的确实也与我无关;那么接下来……根据资料中说,你的家庭状况并不好?”

“……你的不好是指的什么?我的父亲是一个英雄,他牺牲在了他光辉的事业上,这样说起来我的家庭没什么不好的。”

“但你的母亲……”

审讯员的陈述被冯断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打断。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申明一点,我从来就没有过所谓的母亲!”

“好吧,那我们再话回原点,在你的想法中濒死的磨难是人性的洗礼?”

“有时候珍惜和希望并不是缺点,在平常时,人们不会在乎一杯水的甘甜,只有一种情况下人们才会明白一杯水的甘甜,那就是他们即将渴死的时候……当然,这其实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两个快要渴死的人,其中一个人得到了一杯水,虽然他们是陌生人,可这个人仍愿意分给另外一个人半杯。我知道,这很傻是吗?可是你能理解他的这种行为,和想法吗……”

“我无法理解。”

“所以,极致的单纯在复杂的人眼中不也是极致的复杂吗……”

这话审讯员没有接,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所以他只好跳过这段对话开始了下一段对话。

“那么你可以说一说你残害你的老师时,你是怎样的想法?”

面对审讯员尖锐的发难,冯断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神态自若,正襟危坐,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残害过我的老师……”

“我见过莫教授的样子,你确定这不是一种残害!”

“那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是说其中有他人不知道的隐情?”

冯断礼貌地笑了笑说:“就算有隐情,也不是你们所能知道的。”

“我想知道是什么能让你这样有恃无恐?”审讯员极其不满地注视着冯断,他的表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在重裁厅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冯断却如同在自家客厅般自在,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是他前所未见的。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不礼貌,但——你们本来就奈何不了我,不是吗,”尽管冯断如此表态,但他的笑容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礼貌,没有流露出任何傲慢或张狂的迹象。

审讯员听到这话后眯起了眼睛,“我想你的任何一条罪状都足以将你处以死刑。”

“对,可我偏偏活到了现在,活到足以让那么多死罪累积起来。我可以死,可以被杀死,但那个人并不是你也不是你们。”

这时一个文员装扮的人走了进来对审讯员耳语了几句,听完文员的耳语审讯员眯着眼盯了冯断许久。

“我可以走了吗?”冯断说。

“你可以走了,”审讯员说:“对了,这个掌机你拿着,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

冯断在审讯员递过掌机的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后,他轻轻接过掌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自信且深邃的笑容,仿佛已然洞察了一切。

“希望你们没有为难碟,她同样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冯断说着,缓缓站起身来,随着那位人员向外走去。在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冯断的脚步突然顿了顿,他侧过头,优雅地笑了:“能终结我生命的,唯有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