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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巨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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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2 / 2)

  料到注定不能离开上海,被赶出家门数年的何译员在家中洗净身上血迹后,悄悄去见了与他同在上海正在读大学的胞弟最后一面。

  他伪装成大学生,像校园里的每个学子一样脚步悠然而轻松。他撬锁进了胞弟的宿舍。在书桌边,他发现多张报纸,并非每日都有,共同点是每张报纸上头都有他的新闻。

  别离多年,本以为众叛亲离,死生师友,临死之前却发现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亲人暗地关心着自己,何译员看着报纸沉默许久。

  胞弟回到宿舍,一见到他的面,什么话也没说,先拿了扫把赶他出门。

  何译员不做反抗,几小时前还颤抖着面无表情杀人的特务,此时却几乎是狼狈的,被刚成年还很青涩瘦削的胞弟逐打出门。

  临走前,即使挨打,也坚持把一张支票塞到胞弟怀里。

  极高大顶斯文的一个男人,用母亲似的喋喋不休的方式苦苦叮嘱胞弟:“听说母亲生了病,我这儿还有些钱,不太多,但是是我从前在日本留学时打工挣下的薪资,是干净的,明天有空去把钱兑出来,病情耽误不得。”

  报纸一词触动了胞弟,他的脸色突地一阵青一阵白,粗着嗓子叫何译员滚。

  何译员沉默几秒,转身离开。

  何弟却并没把支票丢掉,在窗台边,躲着,颇冷漠地看着他兄长消失在街角,直到没入无边夜色。

  第二日的新闻,大汉奸因反叛帝国而受到处决的消息占了报纸最大的版面。街头巷尾一片压着声的叫好,百姓们弹冠相庆,死得好哇,大汉奸。

  看见报纸上兄长冷漠的黑白照,何弟怔然片刻,想到什么,脸色一白,立马跑去了银行。那家银行,实际是无产阶级党派的据点,支票上一串纷乱的数字,则是日本军队的无线电密码。

  而就是这份最后的情报,帮助我党军队在前线取得了巨大胜利。

  也是在银行,何弟终于知道了兄长的身份。

  他的兄长,在与他一样的年纪时,和他一样都曾对着红色旗帜上的金色镰刀与铁锤旗忠诚宣过誓。

  他们为之奋斗的,竟然从来都是同一个黎明。

  他知道得太晚。

  背负着骂名和家人的冷眼,何译员咬牙踽踽独行在黑暗里,却倒在曙光前夕。

  尤因的戏份总共三场,和南少虔的这场最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