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三合一15（1 / 2）
郝仁郝世是海市的黑白无常。
改革开放后, 华夏国愈发强盛，地府和冥界的社会面貌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在经济基础上，地府用灵魂巴士代替了灵魂马车, 用手机代替符咒传讯；在员工福利上，地府参考人间劳动法, 下属阴差实行八小时工作打卡制度。做五休二，没有固定假期, 排班轮休。
这套规则已经相当鬼性化了。
通常情况下, 阴差们不需要加班，但如果遇到一些天灾人祸，比如连环车祸、地震、火灾等，加班也不可避免。
往常若是要加班，地府都会提前通知。
而今天, 海市辖区突然新增了几十条鬼魂，竟没有任何通知！
不仅如此，这次要抓获的几十只新鬼中，居然还有一只背负着几十条性命的恶鬼！
郝仁郝世来医院钩取白鸿轩的魂魄时候, 看到白鸿轩已经化为恶鬼, 身上是因残害了几十条性命后挥之不去的戾气。
他们打开新鬼资料查看，发现白鸿轩是被气死的。
五十年前, 他曾找巫师使用禁术，但禁术反噬害死了白家几十条血脉, 这些罪行也被记录在白鸿轩名下。如今他知道了真相，被活活气死了。
郝仁：“……是小爷我当阴差时间太短，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死法！”
郝世：“只能说，活该！”
白鸿轩残害了几十条性命，即便不是有意, 到地府也要遭受滚刀山火海十八重地狱的惩罚，若是让他跑了祸害一方，那就惨了。
郝仁郝世用勾魂锁抓住白鸿轩后，打算先带他回地府一趟。
但灵魂巴士还没开到鬼门，两人就听到了孟初意对鬼车的召唤。
上岗三年，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鬼车召唤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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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郝世牵着白鸿轩走下车，刚走两步，就看到面前站着的孟初意和陈灵兰。
白鸿轩眼睛瞬间瞪圆，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
“叫什么叫！”
郝仁一巴掌拍在白鸿轩脑袋瓜上，“小爷让你叫了吗！”
陈灵兰也下意识冲上前，但却被孟初意拦住。
“冷静。”孟初意冷冷道。
陈灵兰深呼吸，她答应了囡囡，要当一个好鬼。上一世已经被白鸿轩毁了，没必要因为他再毁了下一世。
陈灵兰很快恢复了神智。
白鸿轩就没有这么冷静了，刚听郝仁郝世聊天，他知道这辈子犯下太多罪孽，若是去了地府，必然要把十八重地狱走一遭，最后还只能去畜生道投生。
他沦落至此，还不是怪陈灵兰！还有她旁边那个叫孟初意的女人！要不是这两个女人，他怎么会变成恶鬼，怎么会失去一切！
白鸿轩狠狠瞪着孟初意和陈灵兰，污浊的瞳孔里满是血丝。
郝仁郝世不知白鸿轩的恨意，好奇打量着孟初意。
“你是天师？还开了阴阳眼？”郝仁把勾魂锁交到郝世手上，围着孟初意转了一圈，“奇了怪了，小爷我也没在你身上感觉到天师的气息啊！”
“我不是天师，还能是什么？”孟初意反问。
“也是，一个凡人还有阴阳眼，那也就只能是天师了！”郝仁霸气地拍拍孟初意的肩膀，“小天师，在下郝仁，舍弟郝世，我们是海市黑白无常！你抓到的鬼魂我就收了，以后有鬼魂随时找你仁爷！”
郝世指着灵魂巴士的招牌，“认准250号灵魂巴士，可别送错了！”
孟初意：“……”
这两个真是阴差吗？
怎么跟歌黑.道似的？
“天色也不早了，小爷这儿还有一只恶鬼呢！”郝仁指了指身旁的白鸿轩，“小天师，有缘再见！”
郝仁抓着牵着白鸿轩的勾魂锁，另一边郝世也给陈灵兰挂上了勾魂锁，四鬼转身上了灵魂巴士。
此时已是深夜，阴云遮挡了天际的月色，让空旷的马路更加惨淡。
就在郝仁郝世上车后，走在最后的白鸿轩戾气暴涨，猛地推了郝仁一把！
郝仁矮胖的身体一个趔趄，没站稳，跌在前面瘦高的郝世身上。两人滚做一团，摔在了灵魂巴士的台阶上。
而白鸿轩拽起剩下的勾魂锁，转身就跑！
抓了孟初意，把她当人质，然后逼迫这两个阴差拆掉他的勾魂锁，逃离这个地方，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跟着这两个阴差去地府，他未来可就全完了！
郝仁郝世跌坐在台阶上，哇哇大叫着，踉踉跄跄爬起来，透过灵魂巴士透明的车窗，他们看到，浑身戾气的白鸿轩冲向了孟初意！
郝仁郝世：！！！
郝仁郝世：“淦！！！”
孟初意就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孱弱天师，撞上白鸿轩这个恶鬼，还能有活路吗？要从他们手中溜走的恶鬼杀了人，他们还怎么去地府交代？！
郝仁郝世一想就后怕，手忙脚乱冲下巴士去救孟初意。
一股强烈的阴风吹来，迷得人睁不开眼。
等他们睁开眼，就看到面前，孟初意如青松般站着，一脚狠狠踩在白鸿轩的脑袋上，白鸿轩趴在地上，鼻青脸肿，孱弱到几乎没有气息。
郝仁郝世：？
郝仁郝世：？？？
郝仁郝世：？？？？？？
“傻愣着干什么？”孟初意蹙眉呵斥道，“还不拿勾魂锁绑人？”
“哦哦哦！马上马上！”
郝仁郝世这才回过神来，匆忙上前捆住了白鸿轩，把他牢牢捆住。
但两人依旧云里雾里。
他们瞅了瞅孟初意，又瞅了瞅白鸿轩。
不是说好了背负几十条人命的恶鬼，就这么被小天师抓了，是不是太弱鸡了点？
现在的恶鬼都是纸糊的吗？
这么不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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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白鸿轩压回灵魂巴士上，郝仁郝世才松了口气。
刚一发动巴士，却突然听到孟初意的声音：“你们让恶鬼跑了，不需要报备一下？”
郝仁郝世一惊。
理论上，恶鬼挣脱勾魂锁攻击人类，是要登记备案的。
但登记了，就会扣工资。
郝仁郝世面露纠结……
加班没有加班费已经很苦逼了，为什么还要扣工资啊！
突然，郝仁眼睛一亮，贼兮兮地问孟初意，“小天师，有没有兴趣来当走无常呀？”
走无常是活人当无常，属于阴差编制。如果孟初意是走无常，那恶鬼也就是攻击阴差，这就不算失职，也不需要登记啦！
孟初意面带微笑，“没兴趣。”
郝仁郝世：？
“为什么！”郝仁不解，“玄门弟子可是个个都想当走无常，小爷我还不让呢！”
“就是啊！”郝世也奋力安利着，“当走无常多划算！不仅可以积攒功德，还能和阴差打好关系，可谓是一本万利！你完全不亏的！”
孟初意摸着下巴，“听着是很不错。”
“对吧对吧！”两个阴差如捣蒜般点头。
孟初意：“但是我懒。”
郝仁郝世：？
“白天要上班拍综艺，晚上还要抓鬼，”孟初意摊手，一脸为难道，“拉磨的驴都没有这么累呢！还是算了吧！”
孟初意转身就要离开，郝仁郝世一惊，连忙上前拦住孟初意。
“小爷我、小爷我可以不用你抓鬼！”郝仁咬牙道，“挂个名儿！挂个名儿就行！”
“对对对！我们只要你挂名！”郝世附和道。
“是么？”孟初意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被说动了一样。
但她摸着下巴又想了想，“还是不行，我觉得我你们也就是口头说说，要是遇到加班，你们肯定来拉我。我还是个人，我要工作赚钱呢！没心思干这些。”
“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郝仁为自己即将被扣掉的工资痛心疾首。
“除非……”孟初意话锋一转，眼珠子转了转，“如果我是个富婆，身边大把大把钞票，不需要为生计烦恼，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郝仁本来还一脸愁容，闻言小心翼翼道，“只要让你有钱，你就答应来当走无常，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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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巴士上，孟初意听着金条敲打之间发出的清脆的金属声音，身心愉悦。
林甜甜缩在小猪佩奇的身体里，看着孟初意愉悦地数着金条……她认识孟初意还不过一周时间，孟初意已经赚了超过一千万了！
可怕的女人，这哪里是赚钱，这分明是抢钱啊！
前排，郝世看着孟初意手中的金条，咬着自己的衣袖，心在滴血。
郝仁在开车，余光一瞥孟初意和郝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痛安慰道，“算了！反正咱们都死了，这钱也用不上了……”
大多数阴差都很有钱。
有些鬼魂意外死亡，死前没有把自己的家产告诉家人，死后便只能委托阴差帮忙。
至于阴差会拿多少给死者的家人，多少占为己用……那就看阴差的良心了。
所以大多数阴差都不差钱。
但阴差本质也是鬼，鬼是不需要钱。
鬼只需要功德，或者冥币。
他们为地府工作，地府用功德作为支付，功德的积累能让阴差未来投生时候进入一个好人家，甚至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
至于钱，许多阴差会想要有钱，但这只是基于曾经是人类的本能。当他们死亡时间久了，就知道钱根本没用。
古语说“黄白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这话是有道理的。
“所以呀！”孟初意一本正经解释着，“我这哪里是抢钱，我这是提前教会他们冥界生存法则！有时间帮那些鬼魂，还不如多加班抓几只鬼呢！”
林甜甜：“……”
林甜甜：黑的都能给你洗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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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巴士继续往冥界开去。
每天晚上，阴曹司主事鬼神范无救都会打开连通冥界和人间的鬼门，供阴差通行。
灵魂巴士开过一段黄土路后，周围气氛愈发阴森，直至通过黄土路，面前环境豁然开朗。
即便隔着百米，也能看到面前那十层楼高的巨大牌楼，如夜幕中的庞然大物，发出幽幽的绿光。
铅灰色的石柱表面雕刻着十殿阎罗的浮雕，青色的苔藓爬满了柱脚。斗拱到屋檐皆是用巨石所造，在夜晚冒出森然的寒气。
像是会呼吸一般。
千万年了，鬼门从未变过。
“通过鬼门后，就是冥界了！”
郝世声音振奋，巴士上昏昏欲睡的鬼魂们也逐一醒来，看到这巨大的柜门，愈发清醒了，忍不住抬头望去，但似乎看不到边。
“等会你们排好队，挨个去地府报道，千万被给我插队挤人！”郝世吩咐道，“今日范哥和陆判官会来巡查，你们要是不守纪律，小心给陆判官丢油锅炸成灰！”
巴士上的鬼魂们都没见过地狱，但骨子里的害怕让他们一阵哆嗦。
一只小鬼颤颤抖抖道，“阴差大人，这范哥和陆判官……听着好厉害的样子啊！”
“那可不是！”郝世得意洋洋，“黑白无常你们都听过吧，就是咱们阴曹司的头儿！不过自从阎魔王上位成了董事长后，谢爷就被借调成了董助，阴曹司只剩下范哥，范哥就是我们的老大！”
“那陆判官呢？”小鬼又问。
灵魂巴士已经开进鬼门，郝世伸头瞅了瞅，见还有一段路才到地府，于是坐在了鬼魂们身边，继续八卦。
“陆判官全名陆之道，是判官司的鬼神。他专职地府风纪。你们要是撞上他……”
郝世想了想，“还是跑远点吧！
“为什么要跑远点？”林甜甜从后座冒出小猪脑袋，小声问，“陆之道很可怕吗？”
“他遇到不听话的鬼魂就丢油锅里，能不可怕吗？”郝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反正你们要是看到他，就绕道跑吧！”
小鬼们听完，吓得一个激灵，魂体都跟着发抖。
“那轮回司的孟婆呢？”
孟初意坐在郝世后排，喝着灵魂巴士提供的茶水，漫不经心问，“你们私下是怎么评价她的？”
“孟婆啊……”
郝世摸着下巴。
孟婆已经一百多年没出来了，他根本就没见过孟婆。但若是说和孟婆不熟，又显得自己咖位不高。
这些年倒是有一些关于孟婆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这些鬼魂也没见过孟婆，郝世便瞎编道，“孟婆啊，她就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嘛！”
孟初意一顿，抬头，心平气和地看着郝世。
“还有呢？”
“还有啊……哦，她长得特别丑，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一千多年了还是个老姑娘，在地府都没人要……”
话没说完，“嘭”的一声，孟初意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为齑粉。
孟初意面带微笑，一字一顿道，“还、有、呢？”
郝世：“……”
现在说没有了还来得及吗？
-
巴士开进冥界。
一条笔直的现代化高架把整个冥界切成泾渭分明的两半，泼天猩红的天空下，一边是历史悠久的酆都鬼城，青瓦白墙，屋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另一边是现代化的市政区，钢铁大楼如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巍然屹立。
在市政区的中心，是一栋超过百层的高层建筑——地府大楼。
建筑整体高耸入云，旁有奈河水滔滔不绝，对岸成簇的彼岸花妖艳如血。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地府大楼都灯火通明。
大楼里的阴差们如螺丝钉一般，不舍昼夜工作，维持着阴阳两界正常的运转。
孟初意走下车，便看到这钢铁丛林般的景观，像是从一个现代城市穿越来到另一个城市，恍然有种不着地的陌生感。
直至看到猩红的天空，听到停车场上阴差们的无常制在阴风中凛冽作响，孟初意才有了这还是冥界的感觉。
另一边，范无救领着一队阴差，从地府大楼出来，匆匆往停车场赶。
刚刚他在无常群里看到郝世说招了一个走无常，还是个美女！
谁不喜欢看美女？
阴曹司类似人类社会警察局，工作人员百分八十都是男无常，已经很久没有女无常加入啦~
判官司和轮回司的女阴差倒是不少，但范无救和她们不熟。地府的美女鬼神也不多。
范无救记得轮回司有一位美女鬼神，肤白貌美大长腿，比许多倾国倾城的妖姬都好看。
可惜美虽美，脾气却不好。
当年，范无救不小心弄碎了她装孟婆汤的汤碗，就被她一脚踹进畜生道！要不是陆之道眼疾手快把他拉出来，范无救现在已经成一只猪精了！
往后每次见到她，范无救心里都直打哆嗦。
但幸好，那位祖宗喝多了酒，醉酒了一百多年，之后又去历劫了，估计还要将近一百年，才会在地府看到她呢~
这么想着，范无救的注意力又恢复到了新来的走无常身上。
新人嘛，多半是乖巧懂事可爱的，一定比轮回司那位好相处！
来到灵魂巴士停车场，遥远的就看到了那位走无常的背影，婀娜多姿，一看就是个美女！
范无救一脸欣喜，正要上前和美女无常打招呼。
眼前的女孩却已然转过身，
“范无救？好久不见呀~”
范无救微笑的表情瞬间僵住。
范无救：？
范无救：？？？
范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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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哥！您也来啦！”
郝仁从巴士上下来，看到范无救来到停车场，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范无救却猛地转过头，背对着郝仁！
郝仁：？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范无救用力揉着自己单眼皮的小眼睛。
“再看一眼！”
他猛地回头，定睛朝前望去。
孟初意那仿若复制粘贴一般的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范无救：“……”
孟初意看着范无救，笑眯眯重复了一遍。
“好久不见哦~范大人~”
范无救欲哭无泪：╥﹏╥...
并不是很想和您相见啊！
郝仁和孟初意范无救隔着一段距离，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屁颠屁颠凑到了范无救身边，哈腰鞠躬道，“范哥，您掌管整个阴曹司，日理万机忙得很。咱兄弟不过押了个恶鬼，不劳您亲自来接！”
“需要的需要的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