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叙情207（2 / 2）

明月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是，我让芸娘回京了。”

“……？”谢长曦不解。

明月搁下茶盏，飘到谢长曦身侧，倚在消瘦肩膀上，细细讲述着芸娘往事，良久，明月轻叹道：

“芸娘有过，罪不容诛，但世间又何曾善待过她？”

生时贫寒，年幼许嫁，夫家慢待，难产而亡，二十四年亡魂安宁，遭人胁迫，满身罪孽，相依为命的婴灵，亦受其连累，堕入十八层地狱……

“明月……”谢长曦轻轻抚着明月飘散的青丝，低声安慰道：

“世间因果难辩，芸娘求仁得仁，心中无憾，我们亦无需伤怀。”

“是啊，求仁得仁。”明月抬手抓起一缕银丝，挽于指尖，道：

“明晚我们加速前往燕州。”

移棺另葬，路遥漫漫，可不能误了甲子吉时。

“好。”谢长曦温声应道，随即似不经意般询问：

“人鬼合欢，鬼需付出何等代价？”

“没有代价。”明月声音散漫：

“人与鬼，乃阴阳之别，合欢有违天地法则，故而条件本就苛刻：

一需双方具备夫妻合婚之名，妻妾夫侍皆可；二则需鬼魂具备鬼道修为，如此方能侵入凡人梦境；最重要的是需凡人知鬼魂本真而允合欢之缘。

实际上，即便如此，人鬼之缘，亦为幻梦之间，恍若真实但绝非真实。”

“为何？”谢长曦疑惑。

“因为鬼魂并无实体，纵使我身为鬼王，肖似凡人，但本质上依然是一阴魂，虚无缥缈，并无实体。

而人世间，道佛两门，皆不推崇冥婚之事，护佑的便是凡人。”

明月把玩着指尖银丝，微微叹息：

“长曦，规则是用来约束强者并保护弱势者的，但当身为弱势者的凡人主动踏出保护圈，那么身为强者的鬼修自然不需要任何付出代价。”

闻言，谢长曦抬手握住明月的手指，眼眸微暗，声音略微嘶哑：

“明月，长曦梦中一片桃花灼灼。”

“长曦？”明月楞楞抬眸。

“梦中，我依然是白衣倾世的少年郎，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但……”谢长曦紧紧握住明月的手掌，垂首低语：

“十仗软红，花繁锦绣，明月可愿与长曦共赏？”

明月眉眼微垂，不语，谢长曦继续哑声诱惑道：

“我们并无夫妻之名，同赏红尘，并无妨碍，何不及时行乐？明月……月儿……你就不想赏玩一番吗？”

“长曦……”明月语调微颤，鬼魂之身本就会加重欲念，谢长曦竟敢……

“月儿……”

明月眼眸微阖，随即缓缓睁开，繁华红尘境悄然扩散，身形如烟，飘入谢长曦体内，传出淡淡声音：

“既然长曦诚挚相邀，明月便却之不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