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事明了（1 / 2）
这个问题柳绯烟很快就知道了，她在洞底发现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源头。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手脚被木棍粗的链子束缚着，双眼猩红，衣裳又烂又脏，此时他正趴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老者像猴子一样挥舞着四肢像她袭来，脚边上的碗被他踹飞，里面发霉的饭菜扫了一地，可惜链子束缚了他的行动，使得他只能在离她几尺远处嗷嗷叫。
见人就会攻击，的确是神志混乱的症状，柳绯烟想起入口发现的剑痕，望着老者长长的指甲，她终于意识到那些划痕的来由。
“我不是坏人，我也是无异闯入这里的，惊扰了前辈，望前辈见谅。”
虽然知道他也听不懂，但出于本能她还是絮絮叨叨说起了话，边说边往后退去。
老者听了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双眼依旧猩红，但眼神没那么混浊了，慢慢暗淡下去。
“你说你是误入这里的，如何证明？”
后退的柳绯烟僵在原地，望着突然变得正常的老者十分不适应，结结巴巴道：“前辈，原来你没疯，是在吓唬我呢？”
“哼，我青汶是谁，岂是说疯癫就疯癫的，要不是为了配合他演戏，老朽何须受此苦。”老者坐了回去，语气掩饰不住愤怒。
他的话信息太多，柳绯烟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那个，“前辈，您就是青成山庄庄主青汶？”
老者的面容与青汶天差地别，虽然两人都是乌斯人，但一个眼神阴鸷，尖嘴猴腮，一个眼神坚定，下颚宽，完全是两幅不一样的面孔。这是无法通过易容改变的，如果老者所言真实，那之前死的又是谁？
“女娃娃，我看你是中原人，为何会误入此处，还有你叫何名？”老者不理会她的疑惑，突然问起了她。
“我叫柳绯烟，是为了寻找我一个朋友的，结果迷路了。”
“朋友？你那位朋友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他？”
山庄后山是一片很辽阔上森林，这里距离山庄更是曲折难觅，除非有人带领或是看过地图，否则根本不可能绕开重重关卡到这里来，更别提是迷了路。
“他是镇抚司的人，前些日子大雨导致塌方，偶然发现了有人在私下开采红铅，便带人来查封，可惜昨夜突发暴雨导致塌方，碎石把路口堵住了，我实在担心他，问了山庄的人说还有其他入口，就带着干粮来寻他了。”
她言辞真挚，说的十分动情，老者怀疑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说道：“你那位朋友，是你夫婿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为爱疯狂，老朽见得多了，不过女娃子你运气不好，听信了歹人胡言，这根本不是什么开采地的入口，是我命人开凿的，专门用来关押自己的牢笼。”
“关自己？”柳绯烟目光透露出疑惑，谁会自己关押自己啊，把自己弄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不是喜欢自虐？
“因为我练功走火入魔了，会不受控制失手杀人，所以才命弟子在后山设了这迷宫，我原本以为自己走火入魔是练功太极遭反噬，谁知道竟是遭了歹人迫害，我得知真相后就彻底失去意识，在山洞大开杀戒，可那个可恶的人根本不打算放过我，他在我菜里下毒，想要毒死我，若不是被顾郎中所救，我可能早就带着冤屈死去了。”
“顾郎中？”
柳绯烟很快就把他和顾卿云联系到了一起，可顾卿云最早出现在山庄是五年前，青汶被困在这里的时间明显在那之前。
“对，顾郎中知道我的情况后，曾经悄悄给我看过，还开了药给我，我服用过后果真不在得失心疯了，郎中告诉我，他发现这个山庄有问题，他们以招募弟子的理由召了许多年轻人，然后强制他们进行一些苦力，起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苦力，直到半月前，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弟来跟我炫耀，说大功即将告成，他很快就会称霸中原武林，成为武林之主。我才发现，他表面和周王勾结，实则私下为齐王打造火器。”
齐王！
这个秘密倒是让柳绯烟吃了一惊，她一直以为青汶是在替周王做事，却不想周王也只是个替死鬼。
“前辈，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没有，但都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假不了。”老者回答。
没有证据，如今假青汶也死，更是死无对证。
“女娃娃，你还没告诉我，你夫君叫什么呢？”老者见她沉默不语，又问道。
柳绯烟挠了挠后脑勺，面带羞怯，说道：“不是夫君，只是普通朋友，他叫顾卿云。”
“顾卿云，真是个好名字。那他在你心中也是非常重要的吧，不然，你又怎会冒此大险来寻他呢。”老者语气平缓，看向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和蔼。
柳绯烟故意不说顾卿云很有可能就是老者口中的顾郎中，目的就是想探一探他的口风，见他如此感慨，八成也并不知道顾卿云的身份。
不过顾卿云是半年前才恢复王府世子身份的，那之前他应该不叫顾卿云。
“前辈，那您还记得那位顾郎中，叫什么名字吗？”
老者摇头，道：“不清楚，只知道姓顾，我就一直喊他顾郎中，不过他的样子我还记得，眉清目秀，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胡人的影子。”
胡人的影子，那应该不是顾卿云。
她跟他朝夕相处两个月，可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胡人的影子，骗人的影子倒是不少。
“女娃娃，你从这里出去，不过你要担心，出口很可能会有师弟的人，我看你也是练家子的，自求多福吧。”青汶说完，又蜷缩回了安脏不堪的铁囚里。
柳绯烟站在一旁，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他那个师弟已死，但一开始她就说了慌，现在道出实情的话老者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说不定还会成为她的劲敌，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