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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1)108(2 / 2)

  终于,她学会了内敛,学会了含蓄,学会了把话烂在肚子里,学会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只是,年少之时,未曾想世事如此艰难。

  她沈去疾原本好好地安居在河州,打理着母亲传下来的家业,虽然偶有琐事缠身令人心烦意乱,但大体上还是兄友弟恭家中和睦,甚至娶了爱慕多年的女子为妻,大可谓生活顺遂。

  可就在余年去了晋国之后,远京城的某个人终于察觉到了什么,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对沈家的生意动了手,对她沈去疾,动了手。

  别人都说沈练这个女人之所以能赤手空拳地打下如今的这份家业,全都是因为当初她机缘巧合地救了长公主一命,她借着皇恩浩荡,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与名声。

  可只有沈去疾知道,沈家的这一切,是她的父母两人当初筚路蓝缕地创下来的,也正是因为人事艰难,父母立业之初,多多少少也借了楚家和京城的一些势力——这些,也正是如今沈去疾想要断割的东西。

  这些东西连着大晁国一些朝廷官员和王公大臣的肮脏,不是沈去疾吃水不念挖井恩,只是那些人欲壑难填——那些人啊,甚至想要把沈家的生意当作他们洗钱的渠道。

  沈去疾当然不愿意,她从不曾承过那些人的人情,自然也不会念着那些人什么恩情,该给的钱这些年也给够了,于是,她来了京城,想彻底来个了断。

  京城帝都里,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沈去疾一路小心翼翼,可谓前有虎狼后无退路。

  她一来京城,就利用冯家为诋毁她而传出来的“沈去疾宠妻无度”的传言,把自己扮成了惧内的形象。

  大晁国男权至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别人说自己惧内的,就连真的惧内的楚伯鼎,为了摆脱“惧内”的帽子,不惜挨打挨骂也要出入声色场所,那些为振夫纲而纳妾宠妓的事,他也没少做。

  沈去疾大方地背上“惧内”的名头,那个幕后的人果然放松了对她的监视。

  楚家之中,胡氏一心想要成为楚家主母,她挑起来的内宅女眷的勾心斗角,于沈去疾这个“男人”来说,总是不过尔尔的无伤大雅,有魏长安帮她应付就足够了。

  至于大伯父楚伯鼎,他因为早年留恋花街柳巷,染了一次病后就不能再行人道,至今已有多年,他不争,是真。

  而三叔父楚叔鼎——他年轻时因为内宅争斗而痛失过几个孩子,之后便一直以庸碌无为的一面示人,至今与世无争,尤其是他的独子楚遂年入朝为官后,楚叔鼎基本就不再接触楚家的生意了。

  堂弟楚遂年在礼部任职,关系清白,未曾与谁有党派关系。

  那么,那个勾结朝中某个大人物、想吞下沈家的生意,使之成为洗钱渠道的幕后之人,就只剩下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