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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亲自带她认识这个世界的引领者,终于可以将这个世界放心地交给她了。
芈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念峰熟悉的床榻上。
窗外燕雀啁啾,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她昏头昏脑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却见床榻旁那张红木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倏忽间袭上心头,芈渡下意识白了脸色,蛊城雨幕中师兄被利刃洞穿胸膛的景象再度重现于眼前,好似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急匆匆披了件衣物就往外边跑。
不管不顾地撞开门,只见一念峰的院子里泄了满地天光明媚。那棵生长了千百年的大桂花树好似逆着季节生长,只一夜就开了满树金灿灿的桂花,香气扑鼻。
细碎花瓣落到树下那人的肩膀,好像一幅只会在梦中出现的绝美图画。
芈渡呆愣愣往前踉跄几步,定定地看着树下月白色长衫的男子。
撞开门的响动显然也惊动了他,谢授衣回过头来柔和地望着芈渡,如瀑的黑色长发垂下,那双熟悉的浅青色眼眸里倒映着芈渡的影子,专注又美丽,好似她是全世界唯一值得他珍视的存在。
“阿渡,醒了?”见她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大师兄反而笑了起来,“怎么还不过来,愣着想什么呢?”
“你看,院子里的桂花开了。”
他话音未落,芈渡已然迈步奔向了他。
黑衣的尊者一把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师兄,一瞬间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
谢授衣还未来得及笑话她,忽然见师妹抬起头来,近乎是恶狠狠地亲上了他的唇瓣。
清新的草木气息转瞬间丝绸般笼罩蔓延所有感官,唇瓣相触间他感觉到芈渡在颤抖,因后怕与惶然而颤抖。谢授衣伸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鼓励她再深入一些,两人的主动权霎时间翻转。
“别怕,我就在这里。”
短暂的分离之间,谢授衣把声音放得前所未有的柔和,好似在安抚受惊的幼崽。
“我就在这里。”
说罢,他再次倾身而上,不给芈渡半点喘息休憩的时间。
天道的责任,此界刚刚修复时的那些任务与会议,暂且都被两人抛在了脑后。
纠葛之际,芈渡未曾察觉间已然被师兄带回了内屋。
一念峰的居所隔音很好,窗子笼着的轻纱绸缎被放下,大门紧紧关上。屋内昏暗得没有点半根蜡烛,芈渡仰面朝天躺在尚且带着温度的绸缎绫罗之上,睫毛尚且悬着轻飘飘的水珠。
谢授衣近乎是怜惜地低下头,唇边却情不自禁地浮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