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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浣溪含糊道:“差不多!好了,你赶紧睡觉吧!明天用咸肉给你做咸饭!”

宋浣芸放下心来,闭上眼,脑子里却老想着三百块,姐姐一天做工得两块钱,三百块,那要做多久的工啊?

哼,数学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宋浣芸抱着宋浣溪的胳膊越发的紧了,如果今天,她不去浆洗衣服就好了,她就还有一块多的私房钱贴补家用。

现在,只剩下几毛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做一顿咸饭!

宋浣芸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宋浣溪却有些睡不着。

阿芸因为自己名字的含义而欢欣雀跃,她当初,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待年龄大些了,却看的通透了。

名字的喻意很容易解释:宋浣溪出生的时候,宋家还在海的另外一边,家境富裕。

有钱人家的女儿,自然只要漂亮就够了!

等到了宋浣芸出生,家中景况大不如前,宋爹对女儿,就多了一层期望——愿她自由自在,不受金钱所缚!

说白了,人缺什么,就会许愿什么。

比如穷人,想要天降横财,久卧不起的病人,盼着身体健康。

许的其实是老爹自己的愿望。

到了小弟,才真是老爹的心尖子!

名字就和两个女儿截然不同,一个斌字,已经是文武双全,老爹仍不满意,又在中间加了个文字。

文中文是什么?当然是状元了!

所以,小弟名字的意思,就是会点拳脚功夫的状元!

别看老爹给她做的笔记有五本,阿芸有四本,小弟只有两本,单论含金量,她和阿芸加起来也比不上小弟!

她和阿芸的笔记,老爹主要记载了成长过程中的各种趣事。

到了小弟这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规划,什么本周内,背诵唐诗十首,宋诗五篇,并每日大字一张之类——

重点这时候小弟才两岁!

大概是物极必反,父亲越是严厉,小弟就越是怕他,非但没长成父亲期望的文武双全的样子,还有些胆小怕生。

学习成绩也只是一般,和老二个惫怠货不同,小弟已经很努力了。

很努力,却没有成效,这就非常打击人。

宋浣溪发现,小弟现在,做什么事,都有点缺乏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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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为了小龙女!

父亲的笔记最后半本,全是对小弟的人生规划,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布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个时候,父亲大概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宋浣溪双眼微湿,她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服的,起早贪黑,刻苦读书,提前考上法学预科,未尝不是想证明给父亲看:

女儿也可以是文中文!

父亲后面对小弟的规划,她并不准备照做,她看出来了,小弟在读书上,是真的没有半点天份。

就让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吧,长大以后,只要不走歪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浣溪打了个呵欠,打扇的手渐渐也停下了,屋子里很快响起了两姐妹均匀的呼吸声。

没人注意,不知何时,文仔睁开了眼,稚嫩的脸上满是忧愁,三百块啊,班上的波仔,他爸爸从英格兰带回来的小汽车,也不过十块钱!

阿姐做一天工赚两块钱,三百块,要做多少工?

嗯,反正好多好多!

文仔小大人样的叹了口气,小心的翻了个身,过了会儿,又翻了个身。

大半晚上,就在反复翻身中过去了,幸亏他年纪小,身体轻,翻身动作不大,才没有惊到宋浣溪。

直到凌晨,文仔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的正香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阿姐的疑惑声:“阿芸,你看到我那条白底滚蓝边的青花瓷旗袍了吗?”

文仔费力的睁开眼,看到二姐不情不愿地捧出那条白底绣花的旗袍,这条旗袍,他看大姐穿过,超漂亮!

可惜大姐平时很少穿,只在一些重要的日子才穿!

嗯,上次穿,就是文仔的生日啦!

宋浣溪看着手里熨烫平整,光亮如新的旗袍,一时无语,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宋浣芸也很郁闷:“明天我和阿秋几个约好了一起逛街的,阿秋说,要请我们去半岛酒店吃下午茶,我才特意送了洗衣店浆洗的!”

宋浣芸顿了下,主动道:“我后悔了,早知道家里咸饭都吃不上了,就该把钱留下来!”

还算有救!

宋浣溪的神色和缓下来,应道:“你喜欢这条裙,今天我穿过之后,就送给你好了。”

她今天要去艺员训练班报名,自然要穿的好一些,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宋浣芸愣了下,随即欢喜的叫了出来:“真的?”

宋浣溪点了点头:“不过,这是我母亲的旗袍,不是我的。”

宋浣芸顿时泄了气:“不是姐姐的?那我不要了!”

宋浣溪:“……”

手痒,想打人!

说起来,除了这条裙,家里还有很多母亲用过的东西,都是些精致的物件:背面是法兰西彩色玻璃的镶银小镜子;贴满螺片的樱桃木螺钿首饰盒——

安秀娘几次找父亲索要,父亲都不肯给,最后一股脑的给了她。

可若说父亲有多深情……

宋浣溪每次问起母亲,父亲都以一句死了打发她。

死了会连牌位都不立一个?

父亲分明是连敷衍都懒得,随便一个死了堵住她后续所有问题。

次数多了,宋浣溪的心思也淡了。

也只有穿上这条裙,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古典美人时,宋浣溪才会恍惚一下,忍不住去想,母亲当年,穿着这件青花瓷旗袍的时候,是不是,和她一样美?

因为有了肉,宋浣溪早上干脆做了皮蛋咸肉粥,宋浣芸连喝三碗,忍不住道:“要是能天天早上,吃皮蛋咸肉粥就好了!”

文仔没有说话,一双眼也亮亮的看了过来。

宋浣溪哑然失笑:“你就这点追求?”

宋浣芸眼睛一亮:“那,只放咸肉,不放皮蛋?”

宋浣溪:“……干脆米也别放了!”

宋浣芸双眼越发明亮:“那不是光吃肉了?!”

还可以这么幸福的吗?!

宋浣溪:“呵呵。”

愚蠢的老二。

吃完饭,目送阿芸牵着文仔去上学,宋浣溪收拾了碗筷,换了青花瓷旗袍,打扮了一番,抱着蓝花小包也出了门。

查先生的寓所在本岛的浅水湾,她坐电车过去,也要很久。

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宋浣溪才到了查先生寓所,后门早已排起了长队——全港皆知查先生爱书,又肯出高价,自然都跑来卖书给他。

查先生又有点文人的小清高,不耐烦一个个一本本的讨价还价,每逢周五,就叫这些想要卖书的,统统绕到后门这边。

他再打发了家中帮厨的徐婶出面,问清来人卖的是什么书,如果感兴趣,就让徐婶拿进去翻一翻。

他若想要,会直接开个价钱,对方接受便成交,不接受就作罢。

所以,这边虽然排队的人多,排队的时间却并不长——很多人刚报了书名,就被徐婶请了出来。

宋浣溪候了一刻钟不到,就到了后门前。

一眼望去,锅碗瓢盆井井有条的摆在灶台边,这里俨然是个厨房。

厨房另一端,还有一扇门,也半敞着,查先生此时,就坐在门后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来客们报上书名。

宋浣溪对徐婶笑了笑,没有多言,单手托底,层层打开蓝色布包,露出了里面的手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递到了一门之隔的查先生耳中,他微微一愣,立刻喊道:“快!快拿进来!”

话罢,他方觉失态,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歉意的点了点头,后者微微一笑,“查先生爱书,果如传言所说。”

徐婶很快把书拿了进来,查先生迫不及待的起身,迎了两步,接过手抄本,直接就翻阅起来。

看了两页后,他就不肯撒手了,抓紧了手抄本,认真的对徐婶道:“劳您问一下,她要多少钱,才肯卖这本书。”

竟是破例把开价权,交给了宋浣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