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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浣溪却莫名松了口气,她开始沿湖行走,不久前的记忆很快袭来——
这块巨石,方刚心中苦闷时,便独自来此练剑。
这片草坪,是齐佩追逐方刚被拒之处。
这片草地,齐佩联合两大师兄,三英战方刚。
宋浣溪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刚才为何会下意识地说出了清水湾片场的地址了:
她以为齐佩是她的起点,没想到是终点。
宋浣溪第一次后悔,和裴远洋签了三年合约,训练班的合约,违约金,对现在的她来说,已不成问题。
可新合约——
哪怕她再写十部《阿娇和阿强》,也只够还一个零头!
或者,她可以求助郭汉桑。
宋浣溪相信,郭汉桑欠条都不会让她打,但她却一定要还!
宋浣溪吐出一口长气,实在不行,就只好找郭汉桑开口了。
下一秒,青年有些活泼的声音惊喜响起:“阿浣,你怎么在这里!”
宋浣溪转过头,迎面而来是王宇的笑脸,灿烂的似乎让这昏暗的天色都为之一亮。
宋浣溪扯了扯嘴角:“随便走走。”
王宇却不是那么好糊弄,他上下打量起宋浣溪,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在准备《宝莲灯》了吗?”
王宇眉飞色舞渐渐兴奋:“我跟你讲哦,六老板想叫我师傅来导《宝莲灯》,被我师傅拒绝了哈,我师傅说,以后都不拍这种软绵绵的片子!”
“六老板还准备让我演那个书生,我不干,要演就演二郎神——”
王宇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的声音一顿,看向了格外安静的少女,有些担心地问道:“阿浣,你怎么了?”
宋浣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最晚明天,全港都要知道了:
“六老板决定,让林影后来演沉香了。”
王宇一怔,脱口而出:“为什么?!”
宋浣溪轻声道:“她割腕了。”
王宇:“……”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半晌,王宇突然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他义愤填膺地道:“六老板上次答应你演女主角,就食言了,这次又是!”
要不是他拉了阿浣一把,连齐佩这个女配都不会有!
宋浣溪不知为何,明明一个人的时候,只是失望,看到王宇为她打抱不平,却莫名想哭!
“三次,”她的声音依然很轻,像初冬的落雪,轻飘飘的落下,便没了归处:“……红楼梦,他本也准备让我来演的。”
王宇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宋浣溪苦笑:“六老板的合约,一签就是三年,他还允诺,除了《宝莲灯》,下一部戏,下下部戏,都让林钰来演!”
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王宇的眼,却如猫眼般,闪闪发亮:“合约是吧?交给我!”
说着,他转身大步向着办公楼走去,脚步坚定,一往无前!
宋浣溪愣了,“你干嘛去?!”
王宇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等我!”
宋浣溪只当他去寻张澈想办法,就像上次一样,为她争取来了齐佩这个角色。
宋浣溪轻叹一声,她应该回家的,不过也不是很担心,自从小弟被陆兴邦所救,知道一直被对方看顾,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她转身在巨石上坐下,清冷的月光照在白色巨石上,为巨石披上了一层银辉,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冷冷清清。
一向独立自主的宋浣溪第一次陷入了艾自怜,她自认还算有些才华,演员之路却一再受挫。
眼见曙光,转眼就没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她眼眶渐红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宋浣溪立刻抬头,下一秒,她震惊地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宇,和——
他怀里一大抱的合同!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你这是——”
王宇面色潮红,兴奋地道:“六老板不在,我把柜子撬开,里面的合同,全让我带出来了!”
宋浣溪张大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哪怕她素来天马行空,也绝想不到,王宇竟是去把合同给偷出来了!
王宇兴奋已极,犹在喋喋不休:“我若只拿你的合同,就太显眼了!干脆把这一百多份合同,全拿出来!”
宋浣溪:“……”
是不是该谢谢王宇的贴心——
她的理知渐渐回笼,“现在怎么办?”
王宇把一堆合同往地上一丢,大笑出声:“怎么办?当然是一把火烧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蹲到这一堆合同旁,驾轻就熟地拿起一本合同,擦着了打火机。
待手中这份合同烧了大半,干脆利落地往地上那一堆合同里一丢。
瞬间窜起了半人高的火苗,宋浣溪目不转睛地看着百多份合同烧成了灰烬,心头莫名一松,似有一副沉重的枷锁,从她身上消失了。
种种忧虑,难过,担忧,尽皆不见。
从此海阔天空,任凭鱼跃鸟飞。
于是,她笑了:“谢谢你,宇宙的大王。”
火苗之中,少女的笑容也沾染上了温暖的橘色,带着几分幸福的味道,王宇顿觉,自己一番侠义之举,没有白费!
他笑道:“我还碰到了邹主任,结果他假装没有看到我。”
宋浣溪一怔,随即笑道:“雷蒙是好人。”
王羽偷合同这事是真的,我当时查资料看到,只觉得太牛了!真太牛了!
要不他怎么江湖地位那么高呢,这人是真的牛!
他自述,把口香糖粘在了门上,这样门就没有锁上,然后把柜子撬开,拿了八份合同,包括他自己的。
结果邵老板没有在意,然后他隔了几天,又偷了一百多份出来!
对,偷了两次!厉不厉害?!
王宇点头表示赞同:“雷蒙确实是好人。”
在清水湾片场,每个人都知道,有事就找好说话的雷蒙,而不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六老板。
宋浣溪莞尔:“或许等雷蒙也做了老板,就不这么和气了。”
王宇一怔,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说笑间,一堆合同都已化做飞灰,余烬中只剩下一小堆烧的滚烫的铜钉——每份合同上都有两颗铜钉,纸烧没了,铜钉还在。
王宇玩兴大起,随手拣起一颗铜钉,也不嫌烫,双眼亮亮地看向了宋浣溪:“阿浣,玩过打水漂没?”
也不待宋浣溪回答,他侧身一个飞抛,铜钉飞出,沿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蹦蹦跳跳,连弹了三四下,才终于沉入水面。
宋浣溪童年只有书,后来和后妈勾心斗角,哪有时间玩这个,倒是看过别的小伙伴玩。
一时兴致大起,也拿了个铜钉在手,同样向湖面抛去。
只听到了扑的一声水响,铜钉直接就沉了底。
宋浣溪不甘心,又一连丢了几枚,可惜同样石沉大海。
王宇看的哈哈大笑,上手指点了一番。
宋浣溪又试了几次,渐渐也能在湖面上蹦跳一二了。
她得了趣,王宇也跟着凑热闹,不知不觉,两百多的铜钉,被二人丢的一干二净。
王宇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建议道:“要不,我再去偷点合同?!”
宋浣溪:“……”
她艰难的开了口:“别了吧!”
宋浣溪抬起手腕,凑近了看了眼模糊的表盘,“都快十一点了,劳你送我回家吧!”
王宇自是欣然应诺。
很快,一辆黑色汽车疾驰在了港城街头。
与此同时,
明报,总编办公室。
一群大小编辑加记者,全都用钦佩至极的眼神,看着查总编。
查总编淡然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港城有爆炸新闻出现,小编和记者们熬夜加班,乃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