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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杀父仇人后,我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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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2 / 2)

  陈婆婆教了宁嘉徵整整三年的“三从四德”,亦照顾了宁嘉徵整整三年。

  要说全无感情,决计不可能。

  不过她不喜宁嘉徵处处诋毁她所尊敬的宗主,自是难以对宁嘉徵和颜悦色。

  见状,她欲要说些软话,末了,只吐出了一句:“不识好歹。”

  宁嘉徵好容易止住咳嗽,继而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自嘲道:“我瞧来像是一具横死多日的尸体,我若能死于一十又三该有多好?”

  十四岁前,他家庭美满,资质过人,每一日都过得如同高中状元,看尽长安花的仕子一样快活。

  惟二称得上烦恼之事是如何振兴重华楼,以及如何让“王不留行”乖乖地被他挼。

  他若能死于一十又三,算是善终。

  闻言,陈婆婆安慰道:“夫人切莫这般想,夫人的好日子刚刚开始咧。”

  宁嘉徵懒得再与陈婆婆争辩,遂沉默不语。

  陈婆婆放下麻绳,转而为宁嘉徵上妆。

  尽管三年过去了,宁嘉徵仍然不习惯涂脂抹粉,仍然认为脂粉味甜腻得反胃。

  显然他厌恶的并非脂粉本身,而是宛若人偶似地被.操弄的人生。

  由于今日是所谓的“大喜之日”,他面上的脂粉较平日里厚重不少,层层叠叠,将他毫无血色的面孔遮得严严实实,乃至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不慎岔了气,再度咳嗽了起来。

  上罢妆后,陈婆婆为他穿上霞帔,戴上凤冠,又在他耳边唠叨奚清川待他如何如何好,他须得以夫为天之类的话。

  他不理不睬。

  待得吉时,他被陈婆婆盖上了红盖头,接着由陈婆婆牵着出去了。

  从卧房至喜堂,闲言碎语争先恐后地向他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了:或是夸赞奚清川有情有义,明明可毁去婚约,却执意娶罪人之子,或是叹息奚清川为他所蛊惑,沦为断袖,断送了香火,或是为杨长老叫屈,唾骂爹爹人面兽心,或是叫嚣亦该将他正法,免得他来日作奸犯科,为祸人间,或是取笑他身为男子,却爱做女子打扮,连成亲这样的大事,都非得着凤冠霞帔,丢尽了奚清川的脸面……

  总之没一句中听的话。

  奚清川颠倒黑白的能力实在不俗。

  倘使换作三年前的他,定要祭出“牵机”来,好生同他们理论,教他们不敢再血口喷人。

  现如今,不止“牵机”落入了奚清川手中,他还成了病秧子,不得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