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喊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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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州来支援普宁县的平南藩兵们大多是北方人，他们听不懂城下那群骑着矮脚马的南蛮们在喊着什么，他们也不屑知道。

他们是骄傲的汉军镶蓝旗，是高贵的旗人，没必要去知道南蛮们的语言。

南蛮子若有不服，那就杀到服。

作为东江老兵的后代，当年随太宗皇帝入关，也是从北一路打到南，攻城略地，无一不是身经百战。

虽然四十年过去了，汉军镶蓝旗的主力也从原本的祖辈、父辈变子、孙辈，但子、孙辈的藩军不仅没有削弱战斗力，反而是在继承了祖辈的凶狠和战斗技巧上，又更加年轻、活力，使得平南藩军战斗力更加强悍。

南兵太弱了。

他们胆小，怯弱，连马都不会骑，而且比起北兵，他们整整矮了大半个头。

而且南兵大多没有战斗经验，无论装备、战意、武技、阵型，南兵没有一样比得上他们北兵。

唯数不多能打的，就只有碣石兵（今属广东汕尾）、南澳兵（今汕头南澳）、饶阳兵（今潮州饶平）、达埠兵（今汕头濠江），四地军民长期与海匪争斗，甚至他们之中本身就有不少是海匪出身，水战尤为强悍。

但，也仅仅只是逞强斗狠罢了，若论阵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北兵素质，不是明季以来未经历多少战火的南兵能比拟的。

所以，虽然平南藩兵人数不多，只能每队放一两个旗兵充作军官和留下精锐马队作为后备，主力还是得依靠南海卫的绿营及一路强征过来的粤地乡勇、平民，但对付普遍瘦弱的南兵，已经足够了。

要不是郑逆派遣主力前来助阵，潮州城早就破了。

反正潮州已经屠了一遍，再让咱们平南藩屠多一遍又何妨？

可是，渐渐的，洪阳城上的气氛发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变化。来自藩标营担任守兵把总、外委的基层军官们感觉最明显。

传言传得很快，没多久，城内各驻防要点的士兵们就开始议论纷纷。

城中一个街道口，负责驻扎的是南海卫的一个几十人小队。

“老鬼，城外果滴潮州仔讲嘅系埋真咖？”

“乜水啊，你几时见过潮州仔识讲白话，果滴系我哋省府人喔。”

“唔系啊，我系话，佢哋讲嘅尚王爷屠左我哋省城，系埋真咖？”

“唔知啊，问阿头咯，陈头，佢哋……”

只见陈把总一脸黑沉，吓得两个南海绿营士兵不敢再讲。

唔通舅父说嘅是真的，阿爸阿妈同大哥大嫂佢哋真系被……难怪，突然间全家冇左音讯。

陈把总心里的确被震惊道，他没想到传言竟然传到潮州来了，难道广州全城被屠的谣言是真的？！

注1：潮汕地区到闽南一带糯米蒸制的小食，大多是在重大节日前会蒸制。潮汕地区很多人漂洋过海去南洋打拼，带的干粮就是这种“甜粿”，这种糯米制的食物抵饿，不易变质。潮汕地区有句民谚“无可奈何蒸甜粿”说的就是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