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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雾唇角扬起，点了点头。
在这王座之上，姜雾微微偏头便能看见蹲坐在旁边的三头犬，此刻正咬着他的衣角，看起来有些急躁的模样。
总觉得三头犬……是有所感应的。
姜雾勾着哈迪斯的脖子，声音很轻，“回休息的宫殿吧。”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哈迪斯微微皱眉，“我看看。”
“没有。”姜雾眼眸一弯，“就是困了。”
哈迪斯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回去休息。”
姜雾点了点头。
他脑袋靠在哈迪斯的肩上，听着ai和他说话。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还要和他结婚吗？】ai问。
【对啊。】姜雾轻快地眨了眨眼，【因为想要和他结婚啊，反正也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来。】
【……】ai沉默了片刻，【可是你这样对他和你都不公平，你只要七天的时间。】
【对啊。】姜雾说，【这终究只是游戏而已。】
【你也知道只是游戏而已，为什么要对一个游戏里的人动心。】
【因为他不仅仅是游戏里的攻略对象。】姜雾垂下眼眸，【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游戏npc过。】
何况他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对哈迪斯动心，的确是意外。
可已经动心了，他便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哈迪斯果然没打算告知奥林匹斯山的神明他选定了冥后一事，除了他不太喜欢那些神明，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宙斯来了之后闹事。
不过即便是他不说，宙斯也知道了。
许久未见的阿波罗出现在了冥界。
彼时姜雾正在石头上雕刻着什么，阿波罗悄无声息地靠近姜雾，看了许久才低声问，“你在写什么？”
姜雾抬头看了阿波罗一眼笑眯眯道，“送给哈迪斯的礼物。”
阿波罗的视线落在姜雾的手指上，他说，“你真的要成为哈迪斯的冥后了吗？”
“嗯。”姜雾回答，“我已经答应他了。”
阿波罗在桌边坐下来，“宙斯会很生气。”
“哦。”姜雾并不在意宙斯生不生气，也不在意宙斯怎么想的。
阿波罗又问，“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姜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了阿波罗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阿波罗说，“你回冥界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不过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来晚了。”
姜雾把小石头投入水壶之中。
阿波罗的视线落在姜雾嫣红的唇上，他说，“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次一直没好起来吗？”
姜雾轻轻触碰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他说，“对啊，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好起来。”
但也不算很痛苦就是了，是姜雾完全可以忍耐的范围。
更何况，也只有这么几天了，等离开了游戏他便能……好起来。
一想到这里，心脏又不由自主地泛起密密麻麻的痒，让姜雾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阿波罗伸出手准备扶着姜雾，被姜雾下意识躲开了，他迟疑了片刻对上了阿波罗略带受伤的目光。
“抱歉，我只是……”姜雾低声说，“我不是有意的。”
阿波罗嗯了声，他笑道，“我知道，毕竟已经是冥界的冥后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口中一下子苦涩起来，脸上笑容却不变，“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追求者，被人看到的话很容易被误会。”
姜雾握上水杯，声音很轻，“阿波罗，我把你当做朋友。”
阿波罗看着姜雾低垂的睫毛，神色不明，“我知道，我也很努力的想要只做你的朋友。”
“你知道吗？”姜雾弯了弯眼眸，“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神明，你值得拥有很好的爱情，只是那个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阿波罗问，“为什么不可能是你？若是相遇的时间不对，若是因为我比波塞冬晚了一步，我比哈迪斯却要快一步不是吗？”
“可是感情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姜雾认真解释着，“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理由。”
阿波罗抿直了唇许久才说，“你接受哈迪斯也没有理由吗？”
“有。”姜雾没看阿波罗，心情平静。
总之自己是没有机会的了，阿波罗又问，“为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么突然？这不像你的性格。”
“这很突然吗？”姜雾撑着脸想了想，“我和哈迪斯之间，算得上日久生情对吗？那么也就谈不上突然。”
“可是那个时候在人间的时候你对波塞冬……更早一些的时候，你和——”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諵楓姜雾偏过头看向门外，打断了阿波罗的话，“我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你答应了哈迪斯？”阿波罗不理解，“你这么理智，知道自己会离开，为什么要答应哈迪斯做他的冥后？
姜雾微微摇了摇头，他说，“或许这就是我做的最不理智的一件事情吧，不过至少现在来说我还没有后悔……”
阿波罗忽然抬头注视着姜雾，“你现在这样告诉我是不是意味着你要离开了？”
姜雾抬眼看着阿波罗。
“你已经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在离开之前，你想和哈迪斯在一起。”阿波罗的语调又沉又缓，“对不对？”
阿波罗向来是很聪明的神明，只需要姜雾的寥寥几句话，他已经猜到了姜雾要离开的可能性。
姜雾轻飘飘地回答，“对啊，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至少在这段时间，可以不用去考虑未来怎么样。”
阿波罗攥紧了拳头，“那，哈迪斯知道吗？”
“不知道。”姜雾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他，到时间了我自然会告诉他的。”
“……”阿波罗觉得有些荒谬，“我当然不会去告诉他，不会去提醒他，可是你这样做到时候不会更难过吗？”
“或许吧，当然也可能不会。”姜雾脸上的表情极其冷淡，“毕竟，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不真实的。”
不真实的……
阿波罗绝不相信姜雾这句话。
这个世界对姜雾来说，姜雾也是用心喜欢着的，绝对不仅仅是不真实的这样一句话就能概括的。
阿波罗没有再和姜雾争论，他不说话，姜雾也没说话。
没多久哈迪斯从外面进来，三头犬依旧跟在哈迪斯身后，脑袋上顶着那只兔子。
阿波罗站起来，他没有打算和哈迪斯过多的交流，各自点头之后，阿波罗便离开了。
“准备了新服。”哈迪斯去碰姜雾的手指问，“要不要去看看？”
姜雾极轻地嗯哼了一声，“那就去看看，不能整天在房间里坐着吧，对身体可不好。”
“我抱你过去。”
“不行。”姜雾制止了哈迪斯的动作，“我觉得我能自己走，你扶我一把就行。”
哈迪斯眼底又带上了笑意，“好，我扶你。”
他把姜雾半搂在怀里往外走去。
安静地走了几步，哈迪斯忽然问，“阿波罗来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姜雾轻笑。
哈迪斯说，“他爱慕你，而你马上要和我结婚了，我当然想知道他现在的动向。”
“原来不是吃醋呀。”姜雾调皮地眨了眨眼，“冥王殿下，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和阿波罗两个人待在一起吃醋了呢。”
哈迪斯：“……”
他声音低沉，“是，吃醋了，不喜欢他来找你，也不喜欢你们待在一起，他对你的感情并不单纯。”
姜雾没忍住又笑了两下，他一笑，心脏处就疼得厉害，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而疼痛。
他忍着那股奇怪的疼痛，笑道，“我说他是来祝福我们的，你相信吗？”
哈迪斯勉强道，“我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你的话。”
姜雾手指抓紧了哈迪斯的衣襟，“这样无条件的信任着我啊？就没想过，如果我骗了你怎么办吗？”
“没想过。”哈迪斯说，“就算是你骗了我，如今你也带上了我的戒指，成为了我的冥后，这样就好了。”
挂着新服的屋子近在咫尺，听见这句话，姜雾没忍住又追问，“如果我骗了你很严重的事情呢？”
“有多严重？”哈迪斯声音温柔，“无论有多严重都没关系，就算你爱我这句话也是编出来骗我的谎言我也很乐意接受，至少你还愿意骗我。”
姜雾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他说，“这句话不是骗你的，我如果不喜欢一个人，肯定不会答应做他的伴侣。”
“所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严重的了。”哈迪斯握着姜雾的手去摸新服，“看看，喜不喜欢？”
姜雾怔怔地看着哈迪斯，他想，或许比这句话要更严重。
哈迪斯……
“怎么了？”哈迪斯垂眸，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姜雾的脸，“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姜雾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在想，到时候婚礼怎么办？难道我要坐着轮椅去吗？而且到时候肯定人很多，我觉得我还会不好意思。”
哈迪斯没想到姜雾在想这些，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用担心，有我在。”
“可是面对那些神明你在也没什么用吧？”姜雾嘀咕着，“我社恐。”
哈迪斯不知道什么是社恐，他尝试着分析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他安慰道，“怕人多的话我们走个形式就好了。”
“意思是我可以不上场吗？”姜雾眨巴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