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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苏念:终忆绝城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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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樟树下孤女解病急 元宵夜长笛染清辉(上)46(2 / 2)

说着,便已扶了老妇人走出人群,向东去了。

人群也渐渐散去,那乞丐拿了药方并所得铜钱,自去药铺抓药。

桑洛便仍往村西袁伯家去。

到得袁伯家时,袁伯正在院中将新制陶盆归放整齐。

见他进得门来,笑道:“你爹又要种新花种了吗?这冬日严寒,只怕种不得呢。”

桑洛与他一揖,道:“并非要种新花,只是旧盆破裂,是以寻个新盆换下。”

“要多大的?”袁伯道。

桑洛指了指旁边一个中等大小的花盆,道:“与这个相差无几。”

袁伯便去院墙下挑拣一番。

桑洛便闲看一番。

见他院中别无花草,只在南边墙下种得一株矮木,椭圆叶片,这般寒冷,仍青翠碧绿,却不知是何名。

不一时,袁伯抱出一个陶盆来,道:“这个最好。”

桑洛接过在手,左右看一回,道:“那便这个了。”

与了银钱,道声:“多谢”,自抱了陶盆回转。

走至一处,远远便见刚才那个乞丐站在药铺门边,那药铺伙计只是拦着他,不许他进铺。

稍走得近些,只听那伙计道:“已说过了,你赶快走,别白耽误我们。”

乞丐将那铜钱拿在手内,哀告道:“我有银钱,烦你替我抓来。”

那伙计只是摇手,道:“臭死了,谁要你的钱。”

铺中又出来一人,对那乞丐道:“快走!再不走有你好看!”

那乞丐无奈,只好作罢,转身欲走。

桑洛走至药铺门前,对那乞丐道:“可将方子与我。”

那乞丐见是位衣着干净的公子,只当是听错了,仍往前走。

桑洛赶到他面前,对他一揖,道:“老伯,可否将药方与我,待我与你配了药来。”

乞丐方知他确是与自己说话,忙道声:“多谢。”便将药方递与他。

桑洛自他手中拿过药方,径直进了药铺,道:“烦照此方抓来!”

那伙计也无话说,照方抓好,将药予他。

他搁下银钱,出来将药递与那乞丐。

乞丐自是称谢,桑洛只道:“不必。”

自抱了花盆,回转家门。

进得家门,对桑远道:“爹,花盆已带回了,可合适吗?”

桑远出门来,拿过花盆细看一回,道:“不错。”又道:“你将我书房里那盆君子兰搬过来,在这院中换了吧。”

桑洛便去书房将一盆君子兰搬了出来,放在那桂树底下。

桑远接过君子兰花盆,先仔细松了土,将花根轻轻提起,桑洛便将盆中所余泥土移至新盆。

桑远便在新盆中将那株君子兰重新培好土,桑洛已取了水来,将花根浇透,仍将它搬至书房内避光处放好。

平日里常看父亲做这些事,桑洛也都大约会得,常帮着父亲照看。

放置妥当,仍然出来。

“明日便是冬节,也该准备准备了。”桑远道,“我去街市上买些香烛、供物回来。”

“我去便可,爹在家里歇息吧。”桑洛道。

“得给你娘选件寒衣,你怎会得?”桑远摇摇头道。

桑洛便也作罢,道:“那爹早去早回。”

桑远点点头,自出门去了。

桑洛无事,便在书房中将昨日读的一本《南华经》取出,坐于窗前阳光之下翻看。

次日天尚未明,已闻鞭炮喧闹之声。

桑洛便比平日早起了些,仍在院中演习剑法。

待桑远起身后,二人带了昨日所买香烛、纸钱并寒衣,备了些酒菜,出门往村东而去。

出了村口,走过一个数人环抱的大槐树,又约莫行了一个时辰,来至一处。

一座矮坟修整整洁,墓碑上字迹清晰,写着:“桑华氏玉莲之墓——夫桑远立。”

亦刻了桑洛的名字在上。

桑远将酒菜摆放停当,将纸钱并寒衣烧了,对桑洛道:“给你娘磕头吧。”

桑洛便跪于坟前,恭恭敬敬叩了三下。

桑远自立于坟前,他本不善言辞,此时也只默然无语。

桑洛叩罢起身,对他道:“你在这里陪伴娘,不着急回去。晚上还要祭祖,我先回家准备。”

“去吧。”桑远点点头道。

桑洛便自行回转。

过了那棵大槐树,入得村来,行得一段,忽闻得琴弦铮淙之声。

听那琴音绵绵不断,颇得深意,不由得循声寻去。

不一时,到得一户人家,矮墙并不高,可见院中一株约五尺高的梅树疏枝伸展,梅树下一扇纱窗中飘出淙淙之音。

近处听来,那琴音便如静夜私语一般,切切念念、缠绵不尽;又如初春之水,随风涟漪、汨汨而去;其音袅袅,其情默默,听之如醉。

不想此处竟有人会得如此好琴,桑洛不觉痴立墙外,静静听来。

忽闻两声高喝,道:“清漪、清漪!”

琴声戛然而止,一女子声起,道:“姥姥,何事?”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且不要弹了,将这些药草切了。”

“好,这便来。”女子声道。

听那声音,倒像昨日那老妇人并那年轻女子。

琴音既停,桑洛自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