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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苏念:终忆绝城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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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再遇袭毒人身死 烈火焚锦水成灰(上)67(2 / 2)

“其实、方才父亲手腕上、已被人涂抹了毒粉。”清漪对柳默道。

“怎会如此?”柳默惊道。

清漪便将亲肤散一事告知。

柳默听闻,忙握住清漪双手,道:“娘子,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已覆了绢巾,自然无事。只是这绢巾怕不能用了。”清漪笑道。

绕过柳默,走至柳占身前,道:“那毒粉尚留在父亲手腕之上,须多以水冲洗,释其毒性。”

“娘子方才如何不说,此时还来得及吗?”柳默在后又道。

“那毒昨日还未有,今日便有了,想那人应在近处,是以赌他一赌罢了。”清漪道,“那毒粉涂抹为时尚浅,此时冲洗便无碍了。我这里有一粒解药,与父亲吃下即可。”

说着取出一个白色小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在手心,递与柳默。

柳占先伸手来取,清漪却转开手来,递至柳默眼前,道:“烦劳相公与父亲喂下吧。”

柳默便接过解药,进入屋内,喂与柳权。

柳占讪讪地收回手,命人打了水来,与柳权去毒。

唐素秀只默立一旁,并不再言语。

清漪走上前去,对她道:“弟妹,你可有受伤吗?”

“没有。”唐素秀摇摇头道。

清漪还待再问,柳占转过来立于二人之间,对清漪道:“二嫂,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你。”

清漪望望他,道:“不必客气。”

“不知下人们可否为爹尽去毒粉,二嫂可帮忙看一下吗?”柳占道。

清漪便至屋中,指点去毒之事。

一时忙碌已毕,柳默见此间事了,对柳占道:“既已无事,为兄就此告辞,你诸事多加小心。”

“此人既已除去,想应安然无恙,二哥不必挂心了。”柳占道。

柳默只微微点点头,将一封辞书交予柳占。

柳占略劝得两句,柳默只道:“我本无意于此,烦三弟替我递上吧。”

转身携了清漪出得府门。

柳占相送至府门外,又命人牵来两匹马。

一匹正是柳默寻常惯乘之黑鬃马玄夜,另一匹棕色马匹给清漪骑了。

唐素秀亦相送至门外,只是一路并未有何言语。

清漪看她,似有话要说,又并不开口,上前握住她手,道:“我们在锦水边暂住,弟妹有闲时,可来同坐,你我姐妹也好说些家常话。”

唐素秀默然望她片刻,只轻轻点了点头。

清漪望了望柳占,又对唐素秀嘱咐道:“我不能在府中侍奉,还望弟妹每日按时给父亲服药,替我尽尽心。”

唐素秀楞了一回,亦点头应承。

柳默清漪与他二人作别,骑了马,自出了城门,前往锦水边居所。

出得城门,渐无人影。

柳默与清漪并肩骑行。

柳默侧头看她,见她眉尖微蹙,似在思索什么,便道:“娘子,有何忧虑之处?”

清漪望了望他,道:“相公,你说,今日那个黑衣人就是霍云剑当日口中的公子吗?”

“他既说是你解他百鬼沙之毒,想来几番相害必是此人;”柳默沉吟道,“他又会遁土隐身,与桀风之言相证;那霍云剑身中毒虫只怕亦与他相关,想来若说是此人所为,并不为过。”

清漪沉默片刻,又道:“他既几次相害,当知并非如此容易得手,他武艺如此平常,前几次皆是聘得高手出手,这次明知你我二人同在一处,还这般贸然出手,岂非太傻?”

“想是自恃遁土之术容易逃得,是以不惧。”柳默道。

“他几番构难于你,甚至围劫柳府,总该有个缘由吧。”清漪顿道。

“正是不明此节,他究竟为何几番残害柳家?”柳默亦点头道。

清漪忽然勒停了马,望着他,道:“此人你可识得?”

“并不识得。”柳默摇摇头道。

“父亲兄长可有结交此类人?”清漪又道。

“方才已细细想过,”柳默仍然摇头道,“父亲与兄长皆是磊落之人,当不会与如此之人往来。”

见清漪仍在蹙眉沉思,便道:“如今那人已然身死,毫无头绪,不过也可松一口气了。”

清漪默思一回,又望了柳默一会儿,只柔声道:“回去吧。”

柳默点点头,两人便并肩同往居所继续骑行。

行得一时,远远已望见一片梅林碧绿青翠,虽多时不曾照管,倒也自在成荫。

到得院门前,两人下得马来,将马系于院外,柳默牵了清漪,进了院门。

院中花草无人照看,多半已枯萎坏死。

茉莉、紫薇、九香木、桂树等倒还郁郁葱葱。

推门进入屋内,看那木桌、书案、橱柜上皆已积了一层尘灰。

所幸并无人来扰,屋内一应陈设,皆还是从前的样子。

“这里还跟从前一样。”柳默道。

“可惜院中花草尽荒废了。”清漪道。

柳默轻轻揽过她来,道:“我与你再种就是了,你喜欢什么我们就种什么。”

“我喜欢的太多了,怕你种不过来。”清漪笑道。

柳默望着她,柔声道:“我有的是时间,你要多少我都种得过来……”

扶正清漪,道:“我先将屋内收拾干净,娘子先歇一会儿吧。”

“我有手有脚,难道只看着你一个人忙吗?”清漪笑道。

“只是些小事,我自会收拾妥当,娘子在旁稍待便是。”柳默道。

清漪却已进了厨间,取出水盆并抹布来,道:“这些本来就是女人做的事,快开始吧,不然太阳可下山了。”

柳默便也不再与她争这些,两人一起将屋内打扫一回,换了干净的床铺。

又将院子里枯死的花草尽皆拔去,将院子亦收拾整洁。

梅林叶片多有翘卷的,只是与它足足地浇了一次水,暂无须多做什么。

一切妥当,清漪自袖中将一大一小两盆鹤红花及那株三生草放出,仍放在原处。

又对柳默道:“明日去重新买了窗纱来,再买些新的花株种上吧。”

柳默自然应承。

收拾浆洗完毕,天色已全黑了。

家中只有些白米,柳默便熬了些粥,两人吃了,便在灯下歇息。

柳默拥了清漪坐于窗前,窗外新月如钩,将微微清辉洒落在梅林之上,树影婆娑。

时隔月余重至旧地,一切皆已不同。

如今他心中再无芥蒂,与清漪两心合一,又得偿所愿,与她朝夕与共,自是心中喜悦,再无他求。

清漪此时心无牵挂,劳累一回,只觉他怀中温暖适意,不觉恍惚睡去。

柳默亦不叫醒她,将她抱入小屋,轻轻放在床上,又将薄被与她盖好。

自己亦躺下,轻轻拥着她,细细闻来,只觉她被褥床铺之间那一缕隐约的幽香仍缠绵其间,心中感怀,在她额上轻轻吻下,不一时,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