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领者（3）59（2 / 2）

他冲着我们一笑带过，而这笑却没有平时的随和，充斥着条条框框，就像一块机械。

随着前台人员的带领，我们走进了一间装饰十分雅致的单间，而这一路上却没有一位其他顾客，这诡异的氛围令人胆颤心惊。

雅间有一扇巨大落地窗，窗户的外面是阳台，阳台边上放置着一块小桌，桌上摆着花瓶与一块精美烟灰缸。

湖面优美的风景能在这里一览无遗。

阳台上站着一位高大的身影，形瘦却不失壮硕，一身正装下尽显其高贵气质。

领头的前台人员走上阳台，对着男人微微鞠躬。

“高总，他们到了。”

“嗯……你回去忙吧。”

“是。”

男人的声音很是沧桑，却又富有浑厚的力量。

前台人员替我们关上大门，此刻只剩下了沉默的我们，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男人的支配。

他转过身来，戴着墨镜，嘴里含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烟，很快他取下烟，将它按在烟灰缸中并松手，嘴里吐出一口浓厚的白色烟雾，并取下自己眼前的墨镜放置在桌子上。随后走进室内。

全程我们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站在最前方的高晟亦然。

“你们坐，不用这么拘谨。”

男人环顾了一圈我们，我只感觉到锐利的目光，仿佛刺进了身体深处。

他左手掌心朝上指了一圈离我们最近的座椅并点了点头。

这里的餐桌是圆盘形的，男人坐在了那个离窗口最近的位置，高晟坐在了他的对面，我们分别坐在了高晟的两边。

“今天……我应该说过了吧，我需要帮他们的忙，所以您这是？”

“没什么，只是今天刚好这边需要休整一天，更换新营业模式，既然你也会来这里，想着不如跟你的……朋友们，见一见。”

男人说完便又环视了一圈我们，却没有多看，又重新看回高晟。

“没必要见吧。”

“本来确实没必要，但这是对方的要求。”

“他们连这个也要干涉？”

对面的男人十分稳重，不论是气质还是态度，都是凌驾于我们之上的，这样的场合带给我的压迫感可谓是人生仅有的一次了吧。

“因为你做的还不够，你们做的都不够。”

“什么意思？”

正当我还处在震惊之中，王萤却开口与对面的男人宣战。

“你叫王萤，对吧。”

“我叫什么不重要，对于你们的身份来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我还是想知道，什么叫我们做的还不够？对你而言我们难道需要做些什么吗？”

“呵呵……别这么紧张，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们齐老师所说的过程罢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走了，下午还有事。”

王萤即刻起身，拉住小媛的手，她们俩顺势走到了门口，随即拉开那扇精致的木门。

“等……等等我……”

赵焱也仿佛从惊愕中惊醒，连忙起身走向门外。

不出一会，便只留下了我一人，不是我没反应过来，只是我还想知道更多、更多他们所谓的“大人眼中的世界”，为何能做到与我们的思维产生如此严重的碰撞。

“你朋友都走了，你不跟上吗？”

“嗯……我想跟您聊聊。”

“秦琛？我认识你，你就是齐老师说的那个……转折点？”

“转折点？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只是稍微对你有点兴趣，你刚刚想聊什么来着，说说看吧。”

他朝着我摆正了姿势，面对着我双手十指交叉托在下巴处，好似一位愿意接受我倾诉的好友，微笑着，但深邃的眼神令我畏惧。

“首先，我不是很明白高晟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

“其实你明白的，这种明白不需要任何解释。”

“我明白吗？”

“是的，你只是暂时没有触及到核心的部位，时机到了一切都会明白的。”

“好吧……然后呢，我想知道你对高晟是什么看法。”

“看法？他其实很优秀？是我值得骄傲的儿子？你想我这么回答吗？”

“不……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作为工具还是作为你的儿子，亦或者是……作为一个自由的人。”

“……”

他开始沉默着，随后释怀的笑了出来。

“哈哈……你真令我吃惊，看来齐老师确实没有看错人。”

他站起身来，走向身后的阳台，从怀中抽出一支烟并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很快烟雾便弥漫在他的周身。

背靠着阳台护栏，身侧是娇艳的盆栽，身后是平静的湖面，他的表情如湖水般平静。

“去找你的朋友们吧，你们的午餐就由我宴请吧，当然考虑到氛围我会马上离开。”

“可是您还没回答……”

他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我，此刻阳台上唯一运动着的物体便是这消散在空气中的烟雾了。

我从不曾见识过大人眼中的世界，大人眼中的我们。在他们的眼里我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都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生活在他们身侧，只有跟随他们的指示度过一天天。

可人不是自由的吗？我为何总是觉得，即使远离了他们，我也依然在被他们影响着。大概高晟他也有专属于自己的感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