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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挖组织墙脚养警视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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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蹲在路边,对方流畅隆起的背脊肌肉依旧彰显着压倒性的力量感。薄薄的白色衬衫勉强包裹着饱满鼓胀的胸肌与手臂,是会让任何来自擂钵街的孩子感到警惕的体魄。

如果站起来……这家伙,站起来有多高?

然而雪名阵天生更会和这种戒备心强的人类相处。他并不在意芥川兄妹变得不友善的防备眼神,只简单说了下自己是代替宣传官来接人的,就将头转回去,冲着两人随意拍拍后背:“上来吧,我背你们回去。”

“……”芥川龙之介警惕地向前一步。

来自陌生人的“背背”邀请并不能打动他们,但这个背对他们的姿势,却是将最为脆弱的后背与后颈,毫无防备地袒露在他们面前。

如果芥川银此时举起碎瓷,狠狠照着对方的后颈捅进去;或者他发动异能,利用衣服的布料划开对方的颈动脉……毫无疑问能够轻易地杀死对方。

这比说一万句好话,更让芥川龙之介放松。

但他仍是很谨慎地没有让妹妹上前,自己爬上男人的后背——

雪名阵侧过脸:“妹妹不来吗?那麻烦把扩音喇叭捡起来吧,回头还要用。”

芥川兄妹:“…………”

还要做什么?!你还要用喇叭做什么!?难道要沿途宣扬“我接到了芥川龙之介同学,和芥川银小朋友”吗?!

芥川龙之介眼前发黑,因为情绪激动与吹了一夜冷风再度猛咳起来,平日里总是充斥着求生的本能与愤怒仇恨的大脑,平生第一次产生“因为某人而头疼”这样的情绪。

可能是因为“可靠是对比出来的”吧,太过不可靠的成年人,反而逼得芥川龙之介可靠了起来,冷静地质询:“为什么许诺我们的人没有亲自来?”

雪名阵叹气:“因为他去东京了。”

“……”芥川龙之介凝神倾听后续。

雪名阵:“……”

芥川龙之介:“……”

雪名阵:“?”

芥川龙之介:“……??”

??结束了???啊??去东京了就没后续了??那人是死在东京了吗??

雪名阵却觉得“去东京了”这句话本就是最完美的解释:“他去的是东京,”他再度强调,“东京!”

芥川龙之介:“……”

这是什么暗号吗?还是什么常识?为什么这个人表现得好像说一句“东京”就可以解释一切的样子?

兄妹俩试图理解:

“他死了吗?”

“是因为、东京太繁华了,所以不愿意回横滨了吗?”

雪名阵:“……啊,他遇到连环杀人案了。”

不行啊这对兄妹,对基本的常识都如此不了解的吗?雪名阵十分忧心,遂体贴地给兄妹俩科普了一路,譬如“新婚大逃杀”、“女护士男杀手”、“内裤杀人案”、“桥顶飞车”……

兄妹俩:“……”这东京,怎么听起来像有钱版的擂钵街啊。不对,至少擂钵街的人不会用内裤杀人。

世界观的崩碎与重组中,兄妹俩艰难地咽下了“在东京,内裤杀人是正常”、“结婚只被连续刺杀五次是幸运的”等离奇常识,心神恍惚间听到雪名阵轻飘飘地说:

“对了,你们还未成年吧。宣传官说,哥哥答应收养时提出了一个条件,希望妹妹能去正常学校念书。入学的手续,他已经替你们办好了。”

不是“你”,是“你们”。

芥川龙之介现年14岁,同样也是该上学的年纪。

雪名阵温和地笑了一下:“等回去之后,加油补课,然后去东京上学吧。”

兄妹俩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头,然后点到一半僵住:“…………”

……去哪上学??东京???你刚刚才说完东京内裤杀人案吧喂!!!

不知道为什么,一心想送妹妹上学的芥川龙之介忽然又反悔了。雪名阵大胆地做出合理(?)猜测:可能是因为听说自己也得上学吧。

唉,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爱学习呢?

他一边叹息着,一边思考另一个问题:带回的孩子要如何安置?送回警视厅?但这些天大家都在加班加点地搞搬家,地下研究所才搬了不到一半,明显抽不出空带孩子。

他先带几天?二楼的其他租户搬走了,床铺一下空了下来,安置孩子们是没问题,但租金怎么付呢?他的工资,全都用来氪地下二层了啊。

重度氪佬愁眉不展,引得芥川银忍不住小声询问:“……我们想在横滨上学、会让先生很为难吗?那就——”

雪名阵:“?原来不是不想上学吗,可在横滨上学,与在东京上学有何区别呢?”

芥川兄妹:“…………”

这家伙……明明前脚才输出完东京恐怖故事,后脚自己就忘了吗?!

芥川银小声提醒:“但那是东京、东京啊。”

雪名阵反应过来:“哦,那个啊。但是东京那所学校,是唯一一所不限制学生年龄、对所有无教育基础的未成年开放的学校,如果想在横滨上学,对于你们的知识储备要求可就严苛多了。你们需要在开学前进行很辛苦的补习——”

“可以的!”芥川银飞快打断,“我们会很努力地补习的!一定会达到入学要求!”

芥川龙之介:“在下可以不上——”他在雪名阵微笑转来的目光中噎住,“……在下、也会,努力的。”

可恶,这家伙的眼神,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居然逼迫无心的祸犬上初中……

手机响了起来。雪名阵没理会背后散发着低气压的无心の祸犬,低头看了眼连串的短消息,最新一条来自森鸥外:

【送给我的礼服收到了哦,款式非常不错。我和C先生都想入股雪名先生的服装生意,不介意的话还请收下这两笔投资吧。】

往前翻,是两笔高到离谱的打款,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否又是一场内卷的结果。

但谁在意上司卷不卷呢?雪名阵只知道又有钱了!他当场斥小资租下了整个二楼,想想年轻多金的房东先生貌似还儿女满堂,遂尝试着请教:【收养了两个孩子,该给他们准备什么日用品呢?】

这么晚还没睡,织田先生一定在享受横滨的灯红酒绿吧。

正在地下水道拆除危险哑弹的织田作之助:【?可以问问年龄和性别吗?明早有空的话,我可以陪你去趟商场。】

反正他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杂事,翘一天班没什么问题。

雪名阵:反正我是在为黑手党打工,翘一天班非常合理。

两位首领の福报一拍即合,雪名阵愉悦地挂断电话,甚至大方地使用了上司卡,只为从N的严防死守下薅来文也的部分教材。

看完全部短信的芥川龙之介:“……先生,不是警方的人吗?”

他陷入了混乱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会给警方的人打钱啊?还那么有礼貌,说什么“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笔投资”。

芥川龙之介:……不对,怎么想都不对吧!

为什么投资的人反而礼貌有加?为什么那个森鸥外,要对一个看短信、好像只是做服装生意的警方卧底如此客气??

难道在外面的世界,做服装生意才是最厉害的职业吗?连投资方、黑手党首领也要避其锋芒?

芥川龙之介:…………不对,怎么想都不对吧!

遭了,难道真是在擂钵街的这些年不常用脑子,所以脑子不好使了吗?他为什么看不懂眼前的世界了!

芥川龙之介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中,再看他的妹妹,同样满脸迷茫。

或许,这就是缺乏常识和文化导致的理解困难吧!芥川兄妹自觉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并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努力从书本中找到答案。

芥川兄妹想追寻的答案,注定无法从书本中获得。甚至可以说,就连身涉其中的乌丸莲耶本尊,也想不明白雪名阵到底给森鸥外灌了什么迷魂药、自己为何要为一个再度叛出组织的普通代号成员尽心竭力,主动带货。

同样的困惑纠缠着所有人,只有谜题本身无事一身轻。接了孩子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能精神抖擞地起床为祸人间了(……)。

他怀着愉快的心情,煮了桂圆红枣莲子粥,配加了少许薄荷的白米糕,给网友寄过去一份,又在桌前放了两份。

芥川兄妹离开擂钵街的第一晚,就在刻苦埋头读书,以图早日攻克雪名阵这个逻辑矛盾体。此时仍趴在书桌上,睡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