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亡14（1 / 2）
离开长安几十里，黄泉便发现身后追兵来了。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就在他们身后几里。
雨天情也露出担忧的神色，却只能紧紧抓着黄泉，别无他法。
黄泉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地形，前方树林出去，便是开阔地，他们无处遁身，很快便会被发现。而且，他感觉的到，自己胯下这匹马与追兵的相比，差距太大，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被追上。事到如今，他们必须要想办法藏起来。
过了弯，穿出树林，进入了视线盲区，黄泉立马勒停马匹。前方是石桥，过了桥便是平坦的地形。
“下马。”黄泉道，他先跳下鞍座，然后接住跳下的雨天情。雨天情虽不知为何，却相信眼前之人。
黄泉在雨天情身上扫了一下，撕下她裙子的一块下摆，又将撕下的整块，拉成数条，挂到马鞍。然后抽刀，在马屁股狠狠划了一下，马挨痛，长嘶一声，急速奔逃而出。
时间紧急，黄泉也不多解释，拉着雨天情的手，两人下坡来到河边，沿着河水岸边逆流而上。雨天情安安静静跟着，两人都不敢发出声响。没多久，追兵靠近了，就在他们上方的大路，两人俯身进草丛，闭住呼吸。
一连串的马蹄声踏过，突然有人喊道：“就在前面！”那人看见了前方一匹马在奔跑，马上隐约可见白色的东西。
“追！”
待到马蹄声走远，两人才从草丛中起身。
“我们要快，他们很快便会回来搜索。”黄泉说，对方马速快，一旦抓住了马，上面没人，便能立马反应出来，回转搜索。此刻，他们一定不能走马能走的路，只能走崎岖的地方。
两人沿着河岸走了很久，全是石头的路并不好走，他们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雨天情甚至不知自己已经被石头磕伤了好几处地方。一直走到他们感觉已经离开大路很远了，周围也没有追兵的迹象，他们才终于停下休息。
“无恙吧。”黄泉问。
雨天情喘着气，摇摇头，“那儿好像是个山洞，我们躲里面。”
黄泉顺着雨天情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有一个小山洞。两人都没有火折子，只能摸黑进洞，也不敢走太深，就在离洞口不远处找了块地方休息。
“你在此等我。”黄泉安顿好雨天情，走出了洞外。洞里只留下雨天情一人，她转头往洞内看去，除了黑暗，别无他物。她赶紧把头看向洞外，视野内有光亮，才能让她不那么害怕。没多久，黄泉进来了，拔了不少芦苇。他把一部分芦苇铺开当作垫子，一部分靠在洞口，把洞口掩盖一些。
终于安顿下来，放松后雨天情此刻才感觉到自己又累又痛，黑暗中她能感觉自己腿上有伤，不断有疼痛传来，却无法去确定伤在哪里，伤了多重。黄泉体质强壮，倒是没什么事，他想着，若是追兵找来，他就一个人离开，引开追兵，让雨天情躲在这里。
黑暗中，两人并排坐着，雨天情很快就累得睡去，半梦半醒中，她冷得浑身发抖，不自觉往黄泉那边靠了靠。黄泉也察觉对方很冷，他便轻轻抱住了对方。雨天情感觉到黄泉抱住他，但黄泉并没有其他动作，她也放下心来，感受到黄泉的双臂温度传来。
没多久，雨天情便睡着了。黄泉是睡不着的人，他看着洞外，一直警醒。自从家破人亡之后，他就颠沛流离，昨天的自己，从来想不到自己明天会在那里。如今自己为什么到了这儿，为什么躲在这个山洞，黄泉解不开命运的谜语。他看着黑暗中的雨天情，想起第一次看见对方的时候，那会儿雨天情在台上，弹着琵琶，衣着亮丽。他知道，这些都是距离他遥远世界的东西，当时的他又怎能想到，未来有一天，自己会与她一同逃亡呢。
次日，雨天情睁开眼，发现已经天亮了，光亮照亮了山洞，其实山洞很小，再往里也没多深了。黄泉已经不见了，她缓缓起身，来到了洞外。
洞外，黄泉已经生火烤好了鱼，天刚亮，黄泉便出来抓了几条鱼。雨天情看到烤鱼，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饿。
“快来吃吧。”黄泉道。
雨天情在火边坐下，取了一只烤鱼，开始啃起来。黄泉没怎么吃，因为自从他复活之后，不仅没法睡觉，精力充沛，而且进食很少。他拨弄着火堆，让雨天情小心鱼刺。他看着雨天情，对方比他小几岁，此前都是见对方戴着面纱，坐在台上。现在看来，对方也只是一名小姑娘。
雨天情吃完鱼，才发现黄泉在看着他，“怎么了？”雨天情问。
黄泉看着对方吃完鱼，脸上沾了不少黑色焦灰，开口说：“没事，只是，第一次看清你的容貌。”
“有什么不同吗？”雨天情道。
黄泉淡淡一笑，“比常人略黑些。”
雨天情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全是鱼烤糊的炭灰，自己手上也全是灰。她冷不丁把手往黄泉脸上一抹，“现在我们都一样。”
黄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雨天情却看出，黄泉异样的心，那种不在乎生死的冰冷，一如小金蕊说的，他在缓慢的寻求死亡。看着他会笑，会说话，但一切都有着很遥远的距离，他真实的内心根本没有在笑，也没有在说话，他只是表现像是与常人无异。
收拾完，两人继续上路，一路来到长安外的小村子。雨天情这一身衣服太过显眼，他们也要准备一些干粮。村民们看着狼狈的两人，心里猜测他们应该是逃犯。此时，治安司的人也找到这里，黄泉见状只能赶快带着雨天情离开。
“小伙子！”一位大娘见了，赶紧招呼黄泉。大娘眼神示意两人躲进屋内，黄泉也不多言，治安司的人就快走到这里，他拉着雨天情躲了进去。
大娘揭开炕上的暗格，让两人藏进去，自己则回到院子，假装没事继续捣腾晒豆子。
“喂！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治安司的士兵问。
“一男一女，这村里哪里还有年轻人，有也被你们抓去当兵了。”大娘手中的活不停，嘟嘟嚷嚷抱怨。
那士兵见对方不配合，便进了院子，走到房门口察看。
大娘也不说话，这些官吏的作风，她最清楚，都是朝廷的走狗。
“见到一男一女，记得上报，若是私藏罪犯，罪加一等！”士兵见房内没人，只能耀武扬威一下，然后去下一家。
送走了官爷，大娘才回屋，关了门。打开暗格，黄泉和雨天情钻出来。
“多谢大娘。”黄泉道。
“哎，都不容易。”大娘叹口气，“能帮一下，就帮一下，但是你们不能久待。”
“放心，大娘。等到晚上人少的时候，我们就离开。”
“多谢大娘。”雨天情也行礼，大娘见这姑娘知书达理，又生的好生貌美，也是自然喜欢。
“这姑娘，生的好生漂亮，两位是夫妻吧？”
黄泉和雨天情对视一眼，都尴尬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