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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汉苟到三国,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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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打焉能成识荆(2 / 2)

还没等苏合反应过来,皇甫规手腕一转,宝剑已重新归入右腰的剑鞘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合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

咽了咽口水,苏合给自己壮胆道:“牛什么牛,不就是仗着宝剑锋利吗?”

“有本事,不用武器,就空手。都不用我出手,我身后这兄弟就能把你打倒!”

站在苏合身后,仿若木头般的王浔也是一愣。

缓过神来,大步向前,来到苏合身前。

“怎么,你也想来与我过过招不成?”皇甫规将双手上的臂甲卸下,丢到一旁,摆出架势,“块头倒是不错,就是不知功夫如何。”

没给王浔反应的时间,皇甫规一拳直直轰出。

王浔只得双手架于胸前,堪堪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一击过后,王浔迅速后撤,边撤边摆手。

“队率,莫要冲动,冷静,冷静啊!”

见王浔没有反击的意思,皇甫规也停下即将攻出的招式。

眼神狐疑地看着苏合与王浔,“那你二人夜禁之时来我帐中,究竟所为何事?”

“还有,为何对我突然动手?”

王浔将身后看呆了的苏合拉到身前,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合的态度陡然转变,热情地拉着皇甫规的手,让他坐在席上。

“队率啊,这不我等二人今日能进这军营,全仰仗您的帮忙嘛,所以想着晚上过来向您表达谢意。”

“表达谢意?”皇甫规冷哼一声,没给苏合好脸色,道:“我看你是来取我性命,以此谢我吧。”

苏合想到刚才王浔所说,强忍着发火的冲动。

再次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说道:“队率,这玩笑可开不得。有句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我可没心思与你二人开玩笑,若无事,速速离开,”皇甫规捡起地上散乱的竹简,将手重新放回右腰,淡漠道:“否则,休怪我皇甫某剑下无情。”

一直压抑怒火的苏合再度爆发,指着皇甫规对王浔说道。

“这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早说了不要给这种剥削百姓的世家大族好脸色,你偏不听,这种助纣为虐之人怎会听进我们的话!”

说“老东西”倒也不算过分,今年已三十六岁的皇甫规,足足比苏合大了十五岁,普通农户在这个年纪早已成家立业。

就在王浔心中暗叫不好,以为皇甫规必定暴怒之时。

皇甫规捡起地上的竹简,放在一旁的几案上,皱起眉头看着苏合。

指着他,言辞严肃地说道:“你说我剥削百姓,我何时剥削百姓了?”

见皇甫规没有生气,苏合愈发来劲,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大喊,仿佛要让整个营地都听到。

“还说没有剥削?先不说那王二,你为何将我和王兄安排在那辎重营!”

“我和王兄皆是通过了兵役的测试,应当进入正规军,获享一亩良田,”

苏合双眼犀利,目光宛如尖刀般直视皇甫规的眼眸,气愤道:“莫不是你要侵占我等应得的田地,才将我二人安排至辎重营中?”

皇甫规一声轻笑,还当是何事,原来是为此。

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松开,整个人放松地坐在一旁的席上。

“让你等去辎重营,也是为了你等好,你且说说,你们二人骑马、射箭、列阵,可会其一?”

苏合转头看向王浔,见王浔摇头,也只能无奈叹息。

此刻,苏合也明白了皇甫规的深意。

“你二人啥都不会,贸然让你们上战场,才是对你们的不负责任,对你们的剥削!”

“而且日后并非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待你们在辎重营熟悉了军伍生活,我自会安排你们进行训练。”

“训练过后便可上战场,至于那两亩地,”说到此处,皇甫规也觉好笑,“你都说了我皇甫家乃世家大族,我岂会缺你那两亩地。”

被皇甫规如此一说,苏合这才知晓,皇甫规为何能在后世被誉为“凉州三明”。

为何能在这部队中成为人人爱戴,提起便会竖起大拇指夸赞的好将军。

苏合悻悻地坐在皇甫规身边,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尴尬地挠挠头道:“那个,队率,我还有个问题?”

知晓二人并非来闹事的,皇甫规的态度也好转不少,只是那张威严的脸,天生带着严肃。

“何事?”

“队率刚才说我们二人因不熟悉所以不让上战场,可其他辎重营的人呢?”

“就说那陈翁吧,陈翁的事情想必队率是知晓的,那为何不让陈翁上战场报仇。”

听到“陈翁”二字,皇甫规也是沉思片刻。

将腰间的宝剑拔出,锋利的宝剑倒映出皇甫规坚毅的面庞。

在宝剑的剑格上方,剑刃两面,刻着四个小字,“卫汉,戍边”。

看着倒映出的自己,皇甫规好似在与苏合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语气低沉道:“我自是知晓陈翁之事,也明白他报仇之心切,可我......”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陈翁这般年纪还要上战场送死,羌人凶悍残忍,陈翁去了有死无生。”

皇甫规的语气突然变得激昂,转动手中剑柄,剑刃竖立在面前,寒芒闪烁,令人心悸。

“卫国戍边,斩获敌酋,乃大汉男儿应为之事,大丈夫不应让老幼上战场!”

好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出于将领的身份,皇甫规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将宝剑重重地插在几案之上,指着营帐的门口说道。

“若无事,便走吧。”

王浔和苏合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对着皇甫规的背影一鞠躬,便准备离开。

王浔先行掀开帘子,离开了营帐。

苏合离开时脚步停滞,缓缓开口。

“队率,你的想法虽好,却未曾询问过陈翁的意愿。”

“同时对于辎重营的安排......”

“要知道,鹰常处一巢,易懦;人久居一地,易恶!”

“那辎重营如今早已是乌烟瘴气,尽是蝇营狗苟之态。”

说完,转身离开,背对着的皇甫规身体一震,轻声自语:“难道,真是我错了?”

出了营帐的苏合看到一旁坐着等待自己的王浔,挥手招呼,费力地勾住他的肩膀说道:“又发呆,该走了。”

“去哪?”

“笨,当然是回去睡觉。”

王浔有些呆愣,从未有过如此体验,让他恍惚间感到不真实。

在家中,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只有一身力气的莽夫。

早逝的父亲未曾教会自己耕种,只传授了军伍之事。

那些人为了利用自己,藏着掖着,只把自己当耕牛使唤。

若不是为了家中年迈的母亲,自己早就将他们全部诛杀。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搂住自己的肩膀,如同兄弟相待,苏兄......我王浔跟定你了!

王浔重重地点了点头,擦拭掉眼角滑落的泪珠,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道:“嗯,苏兄。”

“嗯什么嗯啊!还掉眼泪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苏合对着王浔又是几句调笑,然后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王浔的脑袋说道:“一口一个苏兄,刚才你苏兄叫你和皇甫规动手,你咋不敢和他打一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