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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攻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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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

看来自己今天是躲不过去,既然躲不过去,就让他一窥当年的真相吧。

忽然,乐曲声一停。

几步前的阴暗巷子里,传来几道不太文明的声音。

其中一道堪称刻骨铭心,就是死了千百回也难以忘记,如玉珠相击的嗓音,百听不倦,还有这嗓音主人,特有的倔强和冷傲。

“你们做什么!哎!这是我的玉箫,你们若是求财,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换!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人谋财害命啊!”

秦随风脚步微动,朝着声源处走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走过一条不长的甬道,便到了头,他朝右侧看去,这里是几个小道的交叉处,道路狭窄崎岖,倒是没有什么过节的氛围。

只能从远处灯火流丽处借光,一片朦胧昏黄之下。

他慢慢抬头,目光穿透了时光,时隔经年,跨越阴阳,再一次回到了一切的源头。

“呵......”

只见,几个像是地痞流氓的人,包围中间一抹红艳。

“把你身上的金银财宝都交出来,看你穿的衣服料子也是上等的,把衣服也脱下来!”

“哥儿几个都饿了好几天了,正好去撮一顿!”

阴暗角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隐隐能窥见红衣人被照亮的下巴,弧度流畅,红唇饱满,有女子般的风情,也有男子的英气,足以叫人见之不忘。

红衣少年似是心中羞愤,推搡那几个说着就要动手的人,“够了!你们不就是要钱财嘛,我就住在千金楼的后面,你们若是不信,就跟我回去拿,比我身上这几个便宜货要价值不菲多了!”

“你骗谁啊,还跟你回去,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呦!千金楼!”

一个流里流气人顿时调侃道:“我就说你个大男人还这么细皮嫩肉的,原来是个出来卖的!”

“卖你个头!老子卖艺不卖身!”

红衣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包围的几个流氓,眼尖的瞥见对面伫立在黑暗中的人影,一喜道:“公子公子!救救我啊!这些臭要饭的要谋财害命啊!”

[公子,公子,救救我啊!]

[你们做什么,天子脚下,也敢谋财害命不成!]

[别害怕,有我在。]

[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以……]

[倒也不必,我被这玉箫吸引而来,不如说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那我与公子在今夜相遇,真是天上的缘分,我再为公子吹一曲可好?]

[……好。]

眼前的一幕与上一辈子重叠。

依旧是那抹艳丽至极的红色,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就像奔向唯一的救赎。

可是,这一次,秦随风没有冲出去。

他冷冷的看向前方,低低的笑了,像是在嘲笑自己,像是在嘲笑所有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

即使在黑暗中,可他多年习武,耳清目明。

眼下从旁观的角度,超脱出来,哪里看不出猫腻,什么流氓,什么救命。

这几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在演戏给他看!

秦随风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眼底一片沉寂冷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再也不想应付眼前这种闹剧,转身就准备离开。

“公子!公子!你别走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随风置若罔闻,走的更快了,没走几步,只觉得身后的声音顿时消失。

甚至死寂安静的可怕。

他直觉有种诡异,正想扭头,一探究竟。

“噗嗤——”

来不及反应,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自己的胸口。

秦随风不可置信,僵硬的低头。

锋利无比的剑,毫无误差,刺穿自己的胸口,剑身上还残留着鲜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砖上,滴在地砖缝隙里的野草。

又是“噗嗤——”一声。

握剑的主人,毫不犹豫的拔尖而出,带出的鲜血洒在地面上,溅落成断了丝的线。

秦随风趔趄地朝前走了几步,胸口处传来撕裂的痛楚。

这一剑十分的专业,直接断了他的心脉,可以说他上辈子砍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他捂着胸口,胸口就像破了洞的木桶,鲜血潺潺流出。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

看清了那张美的妖冶,美的惊艳的面孔,眼皮上溅着血,就像眼角上的朱砂,对方原本多情的丹凤眼此刻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远处传来一阵放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这是中元节的传统,落日之后,在家门口放鞭炮,为了能让黄泉之下的亲人,找到回家的路,在这一天与亲人团聚。

秦随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朝后倒下,视线翻转间,他看到浓稠夜幕之上,点点星光,无数盏灯笼,照耀着这方天地。

对了,母亲还给他留着门。

他今天要是回不了家,母亲,阿景,阿静,一定会很担心的......还有父亲......父亲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外剿匪,眼下也该回来了吧......

王叔,王叔会不会现在正喝着辣酒,吃着小菜,和几个下人缩在厨房里侃大山呢?

“喂!你怎么把人给杀了!”

远处几个小痞子,此刻一改之前流里流气的模样,都围在秦随风的身边,皱着眉看他的尸体,神情凝重。

“事情变得复杂了,这可是大魏秦王府世子,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会在大魏引起怎样的震动!”

“原本只要你蓄意接近他,再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解决他!”

“现在当街杀人,大魏朝堂肯定会彻查此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会连累我们所有暗处的兄弟!”

萤火不以为意,拿起手里的剑在自己的衣袍上擦了擦,然后手腕翻转间,又缠在自己的腰上,他不屑道:

“杀了,怎么了?”

“你!”

萤火一甩袖袍,拿着一方帕子遮掩在自己的口鼻上,似乎觉得这鲜血呛人,声音闷闷地传来,“这都是为了主子的大业,别说南靖老皇帝,一个秦王府世子算什么,谁叫他挡了主子的路!”

“况且,现在杀了他,我们和他毫无交集,今夜也无人知晓我们来过此地,就算大魏的官府要查,也无从查起,真要按你们说的蓄意接近他,才是真正的洗脱不干净!”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即达成了共识。

“既然如此,在骚动引起前,我们各自回原处,最近不要再见面联系了,免得出现错漏!”

萤火整了整因为有些凌乱的衣衫,避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

就在出巷口一步之前,脚步微顿,微微侧头,看向地面早已毫无血色的面庞,对方眼皮微张,死死朝巷口看着,也就是自己这个方向。

萤火冷哼一声,带着些不屑,微微俯身看向地上的尸体。

“看来这传闻也不可尽信,还谦谦君子,最是助人为乐呢,也没见你方才有半点相助的意图啊,你本来可以晚些死的,可惜了......”

“呶!今天正好是中元节,给你撒点路费,也好叫你在另一个世界,继续过你这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人间啊,太苦太累,不适合你们这些不知疾苦的贵人。”

一大把纸元宝,洋洋洒洒的落在秦随风的身上,几张黏在了胸前,被鲜血浸湿,几张飘在他脸上。

然后随风扬起,飘满整个巷口。

萤火走后,地上的尸体仍旧死死盯着巷口,露出的一短竭黄尾巴。

天勾方才就一直躲在这里看戏,等落幕后,才探出脑袋,嘴里‘啧啧’有声,干脆也不装了,直接两脚站立,大摇大摆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