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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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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星月皎洁 明河在天58(2 / 2)

杀死一行凶之人不足为奇,最令陈家所惧的,便是凶手将其罪和盘托出,届时不止他一人亡,其背后之大幕,便也会被掀开。其人之目的,俨昭然若揭。

陈氏老巢。众人皆知,陈家之老主公陈亨,乃泰州人,即是今凤阳府所辖之内。故而若要出逃泰州,必然要经过滁州,而入凤阳之境。

滁州,可有二王的人...三王朱高燧心内自明,遂入滁州而赴泰州抓捕其人,时不可稍怠。

因老朱家皆是凤阳人,对滁州地形确是不甚了解。

“父皇,儿臣有一人可荐。”

“何人?”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等等...”皇帝即抬手,朱迎欢回旋,抬视时,却见皇帝默首,“此奏请,朕可不会批!”其声隐在此静夜中,仿佛身居高处而投下一颗石子,那石子落地,却无半分声息。

“世上还有父皇批不了的折子?”

“那是自然。”皇帝座前起了身,静静悄悄地行至朱迎欢面前,道来,“诶!这费神之事,且得让吾儿来代劳...”

朱迎欢即往一侧移了移身,俨然未理会皇帝递来手边之举,“欢儿...你且看看!你这新夫婿,如何夙兴夜寐,良苦用心罢!...”皇帝有些看热闹的劲头,正在一旁观,“什么新夫婿?父皇勿要胡说...”

闻皇帝嘿嘿趣笑两声,便挪步往那边去,见其复又招手示意,“欢儿!来......”

其知意而去,且观皇帝倚在龙榻上,朱迎欢端坐于其枕一侧,皇帝微合着双目,有些倦怠地冲其喃喃道,“你且瞧瞧,这沐昕,怎么日日在朕面前,唠叨!多嘴的!...”

皇帝所说漫不经心,直令朱迎欢翻开奏请折子,观其上书着年月,其下乃一番番问候之语。

‘永乐元年五月初一:

微臣沐昕,叩首,问皇上安。不知皇上可否看到臣之奏请,可否采纳臣之奏请?’

‘永乐元年五月初三:

微臣沐昕,即御前叩首,皇上可安好?许是皇上对臣之奏请有所考量,可否容臣在殿前诉清?’

‘永乐元年五月初四:

微臣沐昕,即叩首御前,问圣安,皇上多日未纳臣之奏请,臣心忧虑,想是公主有所意,臣便不宜令圣为难,既如此,公主之意便是臣之意...’

朱迎欢神之下沉,复又抬视皇帝,道,“父皇如何答复那沐子的?”

“朕便说,沐子你听好了!朕之五公主,乃天之娇女,岂是你等凡夫俗子可亵渎的?沐子你勿要妄想了!”

朱迎欢撇撇嘴,未以为然,“父皇您当真如此说的?”

皇帝鼻间冒气,遂道,“其之奏请,乃是非你不娶!你当日确因父皇对其之推波助澜所恼?故而朕便如此同他讲的,也好令其死心不是!”

视其复笑来,“你呀!若真不喜那沐子,便好好想想法子罢!父皇我是好赖话皆说了,其人不听,朕也是无法喽...”那衔在一侧偷着笑,见皇帝动了动身,转而端过其递来的茶品了品,“父皇倒是觉得,那沐子不错,论家世样貌,才学礼数,皆是咱大明首屈一指的!”

朱迎欢即哼了声,“怎么?不认同?”皇帝问道。见其反问,“沐子之御史位,便是其向父皇求来的罢。”

“聪明,当真聪明。”皇帝夸赞。

“只是其为何要去刑部,又为何要求这御史之位,难道父皇便未有半分考量?”

皇帝扬了扬眉,连连点头,“欢儿所疑,朕必然有想过,只是如沐昕所说,其入刑部,一来是替朕查清陈妃案,以肃纲纪,二来,便是为你!朕当日便已猜出其之意,怎么,欢儿竟会不知?”

如皇帝这般生性多疑之人,俨会觉得那沐昕非是贪图权势?

‘吾从来不信任何,吾唯一能信,便是吾心。’

‘是...是...’‘公主向来只信你心,故而对何人皆怀有芥蒂,可微臣从未对公主有筹谋之心,吾心向明月,公主却为何总将其往沟渠中引?微臣之奏请已呈至过御前,可公主之心,时时羁绊着臣,如此阻拦着臣......公主到底,要臣如何?’

便因己之阻拦,其当日未收到皇帝之朱批,反而收到对其奏请之驳回,沐昕方才在端午佳节之时大醉酩酊?

思之竟引朱迎欢半分自愧,不觉心内空无。

此夜暗寂,其鸟飞过,便见孤影。

一盆凉水朝其泼去,那人上身浸湿,“说!你等当日,是否曾去过宴上?”

“吾,吾不知...”其正是假扮那凶手,跟诸位来了一出调虎离山的蒙面之人,有甚之,其本就是帮凶。

既而端午宴之时,其人很有可能就在内宫,便不禁令人将其等与瞿辙醉酒一事联想。

那昭狱中暗无天日,所谓人间之炼狱。

“吾,吾以性命作保,吾当日,确是被人下了药,吾不知怎么,便,便冒犯了沐和!”

“啪啦!”一记响亮的耳瓜子将瞿辙打得惊慌失色,其心内防戒随之崩解,“三王饶命!三王饶命!吾,吾说错了话!说错了话!”

瞿辙双手扣紧锁链,悬空连连作揖,如同丧家之犬。

“你入了这儿,谁也救不了你!你若不招!吾等有的是法子,从你肚中,挖出证据!”其人端着最砚神中透出的阴冷,心跳犹不禁在耳边共振。

“我问你,你只需答是或不是!”其人怔怔点头,“此陈妃案,与陈家,有无关系?”

那沙漏中丝缕流逝,其人不禁犹疑,复道,“有...有!”

“可与...二王有关?”三王神之渐沉,犹而观其人侧凝着那分秒如渡,似乎将己之性命俨投掷在那细沙之中,“快说!”最砚逼问。

“无...无关!”其人慌而颤了颤,遂道。

朱高燧目正缓缓抬视,最砚复问,“那是何人?”

那士将车匝驾于其臂之上,那铁链滚着沉重之声,“砰...砰...砰...”不缓不急地驱使着匝道向下碾动,观其人眸中,那透光之刀刃正朝己寸寸逼近...

“我说!我说!”其人冷汗浸湿后背,面上狼狈狰狞,声声喘着粗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