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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多年在官场上养成的发号施令的习惯同样也带到了家里。或许因为他如今没了太多实权,所以额外爱在仅剩的能听他命令的人中,将这项权利用到极致。

  辛澈忍着困意走到他身边,垂下头,两臂自然交握到背后,像她小时听训时常做的那样。辛父打量她一番,语带严肃地说,“听你妈说,你还不准备要孩子?”

  辛澈一猜,便知道他是要说这个。

  从小时起,她和父亲的对话只能停滞在些无关紧要的问候上,往下,再深入,就像盲人入穷巷,摸得着看不见,终归找不到出路。所以辛澈很早就放弃了和他的沟通,他想听什么,辛澈就说什么。

  她缓了口气说,“也不是不要,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什么没到时候。”辛父教育她道,“你妈像你这个年纪,你都已经能下地跑了。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不懂你在想什么。”

  “嗯。”辛澈不反驳,转用了另一个理由,“明成他在事业上升期,我怕有孩子会分散他的精力。”

  辛父道,“男人打拼要花费几十年,难道你一直耗下去?再说养孩子能花费什么精力。你别再多想那些没用的,尽早把这件事办了。”

  父亲交代她的口吻如同交代一件工作;辛澈也不意外。他没有操心过她的成长,自然也就以为孩子是给顿饭,给件衣裳就能养活的。

  对于辛澈来说,父爱是个很模糊的概念,如果说父亲爱她,他对她就像陌生人,说不上她喜欢什么,说不上她爱吃的饭菜是什么,更说不上她第一次离家住校时心里在想什么。

  可如果说不爱她,他又给了她很多,力所能及的物质,体面稳定的工作,还有他精心挑选的结婚对象。

  在很久之后辛澈渐渐明白,他是爱她的,但爱的不是真正的她,而是一个满足他对“好女儿”要求的她。至于她灵魂是什么模样,其实并不重要。

  八岁那年,父亲送她去学花滑,没有问过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仅仅只是因为这项运动在当时刚兴起,是有钱人家才能学得起的玩意儿,他便要求她去学。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她原先是抵触的,哭闹着不愿意,硬生生挨了父亲的呵斥。可当穿上冰刀在冰面滑行的那刻起,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无拘无束。

  至此之后,她学了整整十年,咬牙忍下一身伤,赢来了满面墙的荣誉。

  可在第十年,父亲却又突然要求她以学业为重。

  “只有读不下去书的人才会去学体育。”父亲不知从哪听来这么个言论,不由她辩驳,强制逼迫她放弃花滑。

  她挣扎过,反抗过,以为照他们所想考上了大学就能争来一点点对人生的掌控权。

  到头来仍是徒劳。后来她偷偷报名比赛,出了意外,父亲更怨她擅自主张。在医院的一整年里,父亲和她说过的话,只有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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