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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无云之雨23(2 / 2)

“是。”伏雁柏往墙上一靠,没甚力气地说,“千年修为的狐狸皮,可不正是世间难求、千年难遇的宝贝?”

池白榆忽觉一阵恶寒。

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上,她生生忍下。

难怪沈见越排斥外人靠近,疑心还重。

伏雁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

他移开眼神,哪怕不笑,仰月唇也微微往上勾着,仿若森森笑意。

他忽道:“人惧妖鬼,又何尝不比妖鬼更险恶。”

好一会儿,池白榆才从那阵恶寒中缓过神。

她想起一事:“刚才我们遇着的那沈家老爷和管家,在沈

见越所在的画中都只是他身边的奴仆,而且好像也没有在这一世界的记忆。()?()”

伏雁柏:“你可看见他俩的模样了?()?()”

“瞧着与常人没什么不同,能说会笑,情绪也正常。?()_[(.)]???♀?♀??()?()”

池白榆想了想,“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只有他俩的颜色了,都跟拿墨笔画出来的一样,水墨画似的。()?()”

就和她在梦里见着的鬼一样——等等,鬼?

她的眼皮一抖,倏地看向伏雁柏。

“跟你想的差不多。”伏雁柏懒洋洋道,“他俩就是两抹魂而已。至于你之前遇见的那两个奴仆,是魄。”

“你是说,沈见越把那两个人的魂和魄拆开了,放在了两层世界?”

“早便告诉你了,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池白榆明白了他的意思。

像她在梦里遇见的鬼,还有那管家和老爷,颜色都格外单调,像灰扑扑的影子,便是魂。拥有没死前的记忆,且会和生前一样活着。

而她在第一层世界里遇着的两个奴仆,则是魄。

瞧着和人差不多,但没有生前记忆。

至于伏雁柏这样的,估摸着就是魂魄俱在的鬼了。

“还是得先进去。”池白榆说,“这外头空荡荡的,也看不见尽头,不像有出去的路。”

她上前,打算推开门。

门板被她搡得晃了两晃,却没开。

锁了。

她不觉奇怪,熟稔地从包里取出枚细长弯钩,正要从门缝探进,就觉一阵失重感袭上——

伏雁柏从身后拎住了她的后衣领,轻往上一跃,翻过围墙。

她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稳稳落地。

伏雁柏松开她,似在笑:“不是鸟妖么?我还以为你能凭空长出对翅膀来。”

池白榆懒得理他,只盯着袖子。

刚才他带她进来时,淋着了几滴雨。墨色的雨滴下,隔着衣袖,她感觉到了一点温热。

这雨竟是热的,不算烫。

她用指腹沾了点,捻了下。

没有一般的雨水那么清透顺滑,反而有点黏。捻了两下,就有些摩挲不动了。

她正要闻闻看,却担心这东西有毒,便往伏雁柏脸前一递。

“你闻——”她说,“这雨竟是香的。”

她陡然伸过手,伏雁柏下意识嗅闻两番,却什么都没闻见。

对上她带有一丝期待的眼神,他忽然反应过来,眼睛微眯:“耍我?”

“伏大人别将人心想得太坏,我真闻见了一股淡淡香气——伏大人没闻见?”

“没气味的东西,你从何处嗅出香味?”

“没气味吗?”池白榆迟疑片刻,又抬手,“那伏大人要不要尝一下?”

伏雁柏冷笑:“将人当狗耍也得适可而止。”

池白榆只得收回手。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指腹的墨雨已经有些凝固了,黏腻,很难擦掉。

她说:“你瞧天——在下雨,但又没云。我以前看过些书,上面说这类‘无云

之雨’也叫‘天泣’。有些人会看风雨来占卜吉凶()?(),

要是打仗时遇见这种情况()?(),

十有八九会大败——说白了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也还有种说法。”

她有条不紊地解释着?()?[(.)]??.の.の?()?(),

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伏雁柏在不知不觉间被带了进去()?(),

他道:“有人在上头洒水?”

池白榆:“……”

好无聊的冷笑话。

“什么地方落的雨没云?”说着,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廊道。

伏雁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墨雨打在人字形的屋顶上,再沿着瓦缝滑落,形成一片片雨帘。

他反应过来:“屋檐。”

若将屋檐看作天,从上面滴落的雨就也是“无云之雨”了。

“对了,就是屋檐水——不过暂时还看不出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伏雁柏走在她身旁,瞥她:“我以为你会想办法联系沈见越,毕竟他可没打算杀你。”

池白榆:“……”

是她不想吗?

考虑到沈见越有可能看见或听见画中画的景象,她还不忘稳一把人设:“收钱办事罢了,不作其他奢望。”

伏雁柏双眉微蹙。

什么钱?

但他还没问,就忽地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闷响。

声响不大,穿过淅沥沥的雨声从不远处传来。

池白榆也听见了这声音。

她顿了步,看向右旁的一个小土屋。

现在他俩是在一个小后院里,土屋外墙堆放了不少柴木,概是怕雨淋湿,上面还盖了层布。

而声响就是从土屋里传出来的。

她刚看过去,就又听见阵呜呜哇哇的声音。

像是有人。

“你在这儿望一下风,我去看一眼。”她放轻步子,走到了土屋外面的窗子跟前,往里望去。

里面光线暗淡,但也看得出是间柴房。

屋里堆着大堆柴木,捆得松散的柴堆中间蜷缩着一团黑漆漆的影子,时不时挣扎两下,发出呜呜呀呀的挣扎声。

盯了一阵,她辨出那也是道魂。只不过屋里光线太暗,看着像是漆黑影子。

魂被绳索捆着,绑在一堆杂乱的柴火里。他的嘴多半也被封住了,不能说话,只发出呜呜声响。

黑糊糊的柴堆上还零散分布着一些白净净的东西,这玩意儿她眼熟——是鸽子毛。

鸽子毛?

总觉得有些熟悉。

没等细想,里头的人就发现她了。

一瞬的僵怔后,他挣扎得更为厉害,呜呜声也更明显。很模糊,但也勉强听得出:“救我!!”

池白榆还在盯着那柴火堆上的白色鸽子毛。

鸽子毛……

她眼皮一颤,忽然想起来了。

在第一层世界里,那两个奴仆曾提到过,沈见越杀了个叫青鸽的小仆。

会不会就是这被绑着的人?

她面上

不显,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主意。

她从怀里取出沈见越给她的药——那药装在瓷瓶子里,从外头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又顺手摸过一个破旧的白瓷盘子——大概是砍柴的伙计以前吃饭用的,摔碎了一个角,便丢在外面的柴堆里了。

把瓷瓶放在盘子上后,她用细铁丝拧开了柴房的锁,推开门。

“吱呀——()?()”

一声,门开了。

她看不大清里面的景象,但能瞧见那人使劲蹬着双腿,似想站起来。不过他浑身都被绳子捆紧了,容他动弹的幅度很小。

“青鸽——?()_[(.)]???。?。??()?()”

池白榆顿了瞬,在看见他身形一僵,并猛然点头后,她接着说,“你就是青鸽?我是新进府的,管家让我来给你送药。()?()”

她近前,勉强瞧清了他的脸。

同样像是拿墨笔勾成的,脸煞白,嘴里塞了团布,撑开一张惨白开裂的嘴。

眼珠子往外鼓,布满黑色的脉络,显然是受了大惊吓。

两条胳膊被绑在身后,扭曲成怪异的姿势。

有柴堆遮掩,屋里又暗,她看不大清地面,只觉得一进屋就踩着了什么。像水,又有些黏糊糊的。

她无暇顾及这些,抬手捏住他嘴里的布,说:“你安静些,别出声,我给你喂药。()?()”

青鸽的头点个不停,像是生怕她走了。

等她扯出那块布,他急促喘息两阵,随后就扯开嘶哑的喉咙:“救——救我!救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安静些!”池白榆的声音压过他,将盘子夹在胳膊底下,拧开瓶塞子,“管家说了,喝了这药,就放你出去。”

像是陡然被掐住了喉咙,青鸽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猛地盯向那瓶药,打着哆嗦问:“什么药?你说清楚!什么药?我不吃,不吃!定是杀我的,定是要杀我!!我不吃,你拿走,拿走!!!”

池白榆从他的惊慌态度中觉察到什么。

但她佯作没发现,继续拧塞子。

她道:“哪有人要害你?不是告诉你了么,管家说你吃了这药就能出去了,定是为你好,你就——”

“不是!!”青鸽尖声打断她,“他撒谎!!什么狗屁药,就是要杀了我!”

“杀你?”池白榆动作一顿,“奇怪,我看管家很和善,缘何要杀你?你……你别不是疯子。”

说着,她的神情间恰时流露出一点惧怕,还往后退了步。

青鸽被她的反应刺得往前挣了两挣:“你别走,别走!先听我说,别走,你听我说!”

他粗喘着气,头发被冷汗浸湿成一绺一绺的,湿漉漉垂在头侧。

池白榆用盘子护着身前,声音有点儿发抖:“说什么?”

“你……”青鸽哽了下喉咙,竭力平复着心绪,“你别信那骗子,别信他!我就是被他骗了——你刚进府,可曾见过二少爷?”

“沈二少爷?管家说,他今日才……”

“才去世?”青鸽接过她的话茬,“错了,都错了!他是在骗你,沈见越就是

被他害死的!”()?()

池白榆倏然看向身后,又环视四周,像在确定有没有人。()?()

片刻才又看向他:“你别胡说八道,沈二少爷都已经去世了,岂能容你随意排贬!”()?()

“我没骗你,真的!”青鸽急道,“我同他是旧识,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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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池白榆眉心一跳。

怕她不信,青鸽急着解释——

“早在他进沈府前,我俩就认识了——还有他那哥哥。他俩以前生活的那破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后是沈家大老爷缺子嗣,算着生辰八字,沈见越正合适,就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走。

“沈见越不答应,中途还请我扮成他的样子,跟着道人离开。但那道人眼睛尖,一眼就看出来了。

“后什么破庙无人供奉,缺香火,没法继续修炼,要继续待在这儿,他兄弟俩都得死在天劫底下。但沈家可是大户人家,光是祠堂里烧的香火就够吃好几百年了。沈见越这才答应,跟着那道人走了。

“又过了几年,不知怎么闹的,沈家人把沈见越的哥哥也接进了府!”

原来那两兄弟竟是沈家养子么?

池白榆将这桩事记在心上,又露出副犹疑神情:“但你说的这事儿,跟管家害不害人又有什么关系。”

“有!怎么没有!”青鸽嘶声道,“沈见越是只狐狸,他是狐妖!就是管家把这事儿说给了沈二老爷,沈二老爷这才要扒他的皮!!沈见越可最信他,听说他要修缮那座破庙,还给了他不少钱财金银,到最后还不是被他骗得惨死!”

“原来是这样……所以是那管家从中使坏,才害得沈二少爷被扒了皮。”

“就是这样!所以你断不能信他!快些救我啊!”

“可是……”池白榆在一片昏暗中审视着他,“管家从何处知晓了他是狐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