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除夕夜1（2 / 2）
青汶不知道他一时的举动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只是第二天听到顾郎中回来，他高高兴兴的去道谢发现认错了人，在回到小院想要说明误会时，小院里的人已经离开了。
顾卿云眸色清冷，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眉眼间露出深深地疲倦，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即吩咐人备好马车，出了山庄。
还好她刚出发不久，又没有马匹，他很快就追上了。
两人相视间，他瞅见了她用纱布裹起来的双手，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心底闪过一丝苦涩。
“去哪儿？”他故意放软了语调，但短短三个字听上去还是让人非常不舒服，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跟她说。
“还能去哪，回东都呗，我总不能像条丧家犬一样在大街上过小年吧，我尊贵的世子爷，难不成现在我连去哪都要跟你报备吗？”她怒目圆睁，话中带刺。
明天就是小年了，梁州到东都最快也要十天，别说过小年，她靠两条腿走回去，可能连除夕都得在路上将就。
顾卿云自知理亏，被呛也难得没有回嘴，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回了马车。
“混蛋，放开我。”她被他抱着挣扎起来，说不动就要上手，别看这人平时弱不禁风的，这会儿倒是表现出蛮力的一面了，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从那该死的臂弯里挣脱出去。最后只能泄了气看着他，眼眶红红的。
他把她放到座位上，吩咐车夫去城里，转而才低声跟她道歉，说当时情况紧急，他实在来不及通知她云云。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关他的事，他是无心的，害她摔悬崖，被人打，挖碎石挖破手的不是他，而是因为她太笨等等。
他说完，又想要查看她手上的伤，却被她一把推开了，一屁股坐开了距离，宁愿扭头对着黑漆漆的车帘发呆也不看他。
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地缩了回去。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就进了城，这个时间早过了宵禁，可能是由于临近小年的缘故，官府放开了宵禁，城内依旧人来人往。
两人下了马车，柳绯烟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但路过馄饨摊时她咕噜咕噜的肚子出卖了她，他耳尖，知道她应该是还没有进食，不怕死的又伸出手拉住了她，对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摊说道：“听说本地习俗小年要吃馄饨，未来一年才能团团圆圆。”
她没说话，但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摊贩见二人就坐，笑着招呼了上来：“二位，吃点什么？”
“来碗猪肉馄饨。”她开口道。
她身边的木牌上明晃晃写着羊肉馄饨四个大字，但她却要了猪肉馄饨，这不摆着找茬吗，摊贩刚想发火，顾卿云立刻说道：“给我也来一碗猪肉馄饨。”
说着，拿出一定白银放在桌上，她见了，眼神里就写着不可置信几个字。
摊贩见状收起了愠色，一脸财迷地接过银子后就去准备了。
柳绯烟远远看见他和妻子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女的就一路跑开了，在回来时手上端了两大份猪肉，然后开始准备馄饨。
她方才一直在气头上，才没注意到弥漫空气中的那股浓郁的羊肉味，又听到来吃馄饨的客人要的都是羊肉馄饨，不免开始疑心起来，正想出声询问，两大碗猪肉馄饨就端上来了，她也没心思在想，自顾自埋头吃了起来。
一天未吃到热食，她吃了几口胃就开始翻江倒海，他注意到她铁青的脸色，立马放下筷子给她探脉，随即转身跟老板要了碗热水，吹了吹让她喝掉，又起身去买了份粥回来，把那碗馄饨挪开，把热粥推到她面前，说道：“馄饨就别吃了，先喝点热粥暖暖，我等会儿给你煎副药，喝了就不会疼了。”
柳绯烟一手捂着胃，一手杵着下吧，一对秀眉微蹙，看着桌上的热粥出神，喝了热水后她感觉好多了，反正他是郎中，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就低头喝起了粥。
他则把她那碗馄饨也一并吃了。
原本计划带她逛一逛的，可她突然不舒服就只能作罢，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她本就心情不佳，加上胃疼，全程愣是没给他一个好脸色。他倒也不在意，把人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褥，又煎了药给她服下，忙完一切后才回屋休息。
第二日又早早去看她，她却不合时宜地发起了烧，加上一身毒又卷土重来，看着久烧不退的人，他愣是守了她七天。
至此，出游计划一再耽搁，等到她好转，已经是除夕夜。
街道上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不管多远在外的人都会在这一天回家，和家人吃上一份团圆饭，放烟花和爆竹，大人小孩都会换上新衣服走街串巷，目之所及一派热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守在身边的人心里百感交集，痊愈后她精气神终于好了起来，干瘪的唇又恢复了饱满红润，他醒来时，就见红润润的唇紧紧闭着，唇主人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你要是在醒不过来，可就要错过除夕夜了。”他慢慢地动了动麻木的肩膀，嘲笑她。
她揉了揉迷离的双眼，道：“今天是除夕，我睡了这么久？”
看着蒙圈的人，他垂眸轻笑，说道：“是挺久，我还从未见过哪家姑娘如此贪睡，怎么叫也叫不醒。”
叫不醒？
“你有叫过我吗？”她表示怀疑，他收了笑，扶着床榻艰难地支撑起身子，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对她说道：“等会儿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他这是在邀请她？柳绯烟有些目瞪口呆，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外面过除夕，以前不管多忙，她总是会赶回去陪柳烟浔一起过除夕的。
“当然去。”她回道。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神色略微松了下去，和她约好黄昏时一起出去。